阿浮神情驚恐,不知哪裡來的力氣將她猛地一把推開霍問廷,抱著臉漲得通紅的獨兒,轉身幾步逃上樓梯,一口氣沖進自己住的房間,回身將門狠狠摔上! 獨兒慢吞吞道:“這門擋不住他的。”
阿浮嚇得臉孔煞白,急切地掛上門栓又拖了椅子桌子將門堵住,此時回過神來聽獨兒說著這麼一句,整個人一僵。
“獨兒……這個人……”她不知要如何解釋,苦笑道,“這個人……阿孃不知道要怎麼跟你說。”
獨兒笑眯眯道:“阿孃,不知道就不要說了,總歸他不是一個好人,是不是?既然這樣的話,我們一起討厭他,好不好?”
阿浮搖頭:“我可以討厭他,你不要……”霍問廷畢竟還是獨兒的父親……血緣的聯系,她沒有資格去斬斷。
霍問廷慢慢走上樓梯,腳踩在木質樓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聽著越來越近的聲音,阿浮身體抖得越發顫動,面孔越來越蒼白。
霍問廷的心,痛得滴血。
阿浮的抗拒、阿浮對他的厭惡、阿浮對他迫不及待的逃避,無一不是刺向他心髒的尖刀,將他劃得鮮血淋漓!
客棧內外,無數的人翹首眺望,有霍府的暗衛,有路過的路人,有急急忙忙趕到的霍十一、烏欖和黃芪,更有聽到訊息氣急敗壞從皇宮裡流出的皇帝蕭守逸。
所有人眼睜睜看見,霍問廷慢慢走上樓梯走到了房門前,忽然雙膝跪了下來!
嘭的一聲,響亮,讓人聽見臉色就一白,幾乎能感受到那膝蓋的劇痛。
霍問廷跪下來了!
霍問廷在眾目睽睽之下,向阿浮緊閉的房門跪下來了!
他垂首道:“阿浮,當年那一案的真相我就不解釋了,這半個月,你大約也從所有人的口中聽說了。蘭家和蘭顏麗已經得到他們應有的下場,只是當年還有一個人沒有受任何懲罰,我想來想去,應該由你親手懲處最好。”
阿浮身子顫了顫。
但她沒有說話。
霍問廷神情是眼見的失望。
但他仍道:“那個人,就是我。我知道你恨著我,我也同樣恨著我自己,我恨我自己糊塗愚鈍,冤枉了你母親那麼多年。我恨我自己殘忍冷血,致使你痛苦不已。阿浮,我錯了,我不指望你的原諒,只希望你給我足夠的懲罰,能讓你不要太難過。”
阿浮咬牙,從齒縫間發出低低的嘶吼:“我要你現在就走!永遠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
霍問廷聽見她的聲音,臉上升起狂喜,連忙搖頭道:“出除了這個意外,你要什麼都可以!阿浮,你不願見我,我可以離開,但我還會再來的,我會直到跪倒你解恨為止!”
從這天開始,霍問廷每天上朝完成政務後,便會來到客棧前跪在阿浮的門口,任憑阿浮怎麼驅趕他,只有一句話。
“只要你原諒我,用任何方式消解你的怨恨憤怒,我都承受,在此之前,我必須讓你看到我的誠心。”
“霍問廷,你是瘋了嗎!你現在是攝政秦王,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你給我滾,我不想見到你!”
霍問廷跪在門口,目光痴痴彷彿能隔著一扇門看到阿浮的身影,他道:“丟臉沒什麼。我想見你。”
他安排人整天幾車幾車的拉來各種珍寶禮物,阿浮不收,連門窗都緊閉不開。
霍問廷仍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