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阿貓阿狗也敢瞧不起我莫家?!”老嫗眼神一凜,“砰!”一聲響,枯木般的手完全沒入桌案,“一襲破爛劍機閣劍修服,定然是被劍機閣逐出師門,突發奇想來織天府學牧,這想法真是愚蠢可笑,你覺得以你資質,你能進?”
哞,一旁阿萌被老嫗突然一出,嚇一大跳。
“老婆婆,你說話歸說話,可是你能否正常點,瞧你這恐怕模樣,嚇到小朋友了。”道牧轉身摸頭撫慰阿萌,頭也不回,“我都不替自己操心,你一個陌生老太太卻為我前途如此操心,聽起來怪別捏的。像我這樣的人,他織天府不要我,是他織天府的損失。”
哈哈哈……
道牧話才落,整個樓層的人都笑了。
“世上怎會有這種不自知的極品?”隔壁桌一年輕人嗤笑。
道牧喚阿萌擠進牆角,坐在他身邊,這才轉過身來,一臉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看著隔壁桌那年輕人,“或許,這就是人吧。”
哈哈哈……
人們再度轟然大笑,黃雨影都笑得花枝亂顫。
莫墨眉頭微皺,手指急促點動桌面,看看阿萌,又看看道牧,“血眼,劍機閣劍修服,一頭類似河馬的幼獸,難道就是這傢伙?”
莫墨心中暗想,不自覺用力過猛,將黃泛筱的手抓得泛白,疼得黃泛筱眼角晶瑩。“咳咳……”老叟佯裝咳嗽幾聲,方才將莫墨拉回神。
莫墨沒了哄黃泛筱的心情,雙眸登時變得陰仄仄,道牧頓感被毒蛇盯上那般,脊髓骨升起一股寒意,心發毛,渾身不自在,“道公子可曾在外城東區逗留?”莫墨有意無意說這句話,試探意味濃烈。
“本道爺就是從外城東區進入中城。”道牧紅瑪瑙眼睛,眨巴眨巴,若有其事道,“莫公子還真別說,說來我就氣,牧牛城如此神聖的地方,強盜竟然如此猖狂。本道爺我氣不過,便拔刀為民除害。”
說著,道牧數起手指頭,十數息後,咧嘴燦笑,竟恢復當年幾分燦爛,“我手持一把刀,從街頭一直砍到街尾,又到中城城門前。
估摸著,殺的惡徒不少於六百人,且還殺了一個叫什麼什麼阿豹哥,這傢伙駁劍境巔峰,卻弱得跟老人家那般,殺他就跟切豆腐那樣。”
“放肆!”莫墨兩手拍下,整個桌子碎成粉末,碗碟茶具摔碎一地,“原來你還真是行兇殺害普通居民的惡徒?!”
“你腦子帶出門了吧?”道牧靠在椅子上,翹著二郎腿,一手安撫阿萌,一手拍大腿根,“他們先要殺本道爺,就暫且不說,連一個像這老婆婆一樣蒼老年邁的老人家,他都不放過。本道爺自小立志成為正義的夥伴,怎會容忍這事發生。
道爺我憤怒拔刀,平蕩東區不平。說起來你們可能不相信,這些惡徒死了之後,整個東區的老百姓都歡呼雀躍,甚至放鞭炮慶祝。
日後,我該回一趟外城東區,銘刻豐碑才是。”
“你可知道他們是我莫家的人?!”莫墨猛地站起身來,一股強絕氣息瀰漫開來。
“知道啊,所以我才說我對你們莫家沒有一絲好感。”道牧仰頭看向莫墨,如同再看一個白痴那般。
“你……”莫墨聞言,為之氣結,劍拔過半,寒光照耀整個樓層。
“你們是不是有什麼誤會?!”眼睛一花,黃泛筱站在二人中間,看一眼道牧,又轉頭看向莫墨,“有話大家坐下來好好說,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