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天空白雲之下,圓圓的氈房遍地開花,遼闊的草原黑色土地,此是我家自當愛惜,綠綠的牧草黃了又青,白白的綿羊身形掩映,冰清玉潔的神秘聖女,能否讓我一睹芳容?我的蒙古草原,自古魅力無邊······”
誠然,一路行來,這裡的一切,無不充斥著異域風情:不必說那高原絕地、大漠風沙、狂風暴雪、千裡戈壁,也不必說那陽光雨露、雪山冰湖、冰清玉潔的神秘聖女,總之,但凡能入眼的,無不與中原民俗大異······其實,單是那“綠草白羊”的自然景象,亦足已令人無限神往的了!只可惜,鄭毅、伍術、冷若梅等如今非惟沒有心情顧及這些,甚至於但凡眼前的這一切,無不看了心煩呢!
只見這開平府座落在上都河北岸,作為元朝的臨時國都和陪都,這裡“內有大理石宮殿,甚美,其房舍內皆塗金,繪各種鳥獸花木,工巧之極,視之足以娛人心目”。
然而,當下這裡戒備森嚴,來到這裡的南人,其一舉一動都備受鉗制;何況這裡的居民大多為蒙古人,語言晦澀難懂,實也難以打探德祐皇帝的蹤跡。只是,還有夜探一途呢!
可是,夜探的結果卻也著實令人掃興:這裡因為只是臨時國都和陪都,世祖不來臨幸時,一幹臣下全都無所事事。一旦入夜,人早不知藏哪兒去了,幾乎杳無聲息。更加糟糕的是:這裡的宮殿全都是大理石建造的,牢固之極,欲探也難哪!
當然,這也難不倒鄭毅、伍術、冷若梅等一行,他們經過明裡暗裡打探多日,自也絕無漏網之魚。可惜的是,結果依然是毫無影響;沒奈何,鄭毅他們只得怏怏離去。
——令鄭毅、伍術、冷若梅等一行萬萬意想不到的是:趙隰早由忽必烈賞賜了“鈔百錠”,命令他出家,入寺為僧了。所以,盡管鄭毅他們極盡能事地將開平府幾乎查了個底朝天,卻也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他。
其後,忽必烈更令趙隰到遙遠的吐番去學習佛法;其母全皇後也被令出家為尼,青燈古佛長伴後半生。趙隰乃可憐地與其母生生離別,正式由脫思麻入烏思藏,出家駐錫薩斯迦大寺,號木波講師。後為薩斯迦大寺住持,成為佛學大師,四處講經、潛心研究佛學。習梵書、西蕃字經一說瀛國公自求入吐蕃學佛法),嘗取漢藏佛經互譯比勘,校訂異文。逐漸在藏佛界暫露頭角,成為把漢文佛典譯成藏文的翻譯家,翻譯了《百法明門論》,還有深奧的《因明入正理論》,在扉頁留下了題字,自稱“大漢王出家僧人合尊法寶”,簡稱“合尊”。
盡管到了這地步,趙隰最終還是沒能逃掉被殺的命運。元英宗治三年,他因寫了這樣一首詩:“寄語林和靖,梅花幾度開?黃金臺下客,應是不歸來”。字裡行間充滿了懷念故國之情,卻因此遭到元朝統治者的猜忌,因而被賜死,時年五十二歲。當然,這是後話。
鄭毅、伍術、冷若梅等一行於無奈之下,回到中原,卻仍不死心,依舊令丐幫幫眾打探天下抗元複宋志士訊息,欲共襄盛舉。
不久,他們就得到訊息稱:
——廣東新會林桂芳嘗聚眾起義,建羅平國,年號延康。
林桂芳的父親林獲,字元輔,號光山,曾任宋朝的瓊州太守,致仕居鄉。帝昺駐蹕崖山時,林獲與護駕的趙宋宗室趙必次相好,結為至交。趙必次原名遜崖,乃宋太祖趙匡胤的十一世孫。登進士,被封為上柱國。元師攻陷臨安,隨楊妃護二王南逃,由閩到粵最後至崖山,均與陸秀夫、張世傑等參預朝政。及崖山兵敗,託嗣(長子趙良鈐、次子趙良驄)於林獲,乃赴海殉國。林獲擔負撫養趙嗣之責,將他們匿藏在睦州東鄉。改趙良鈐名為林大奴、趙良驄名為林二奴。詩禮庭訓,練弓習藝,常年不懈。林獲有二子,次子林桂芳好義習武,與趙氏兄弟友愛相投。後來,林桂芳與趙良鈐、趙良驄兄弟聚眾萬餘,在瀧水縣皂幕山之西的羅旁起義,抗元複宋。可惜如今已被元軍萬戶王守信鎮壓,林桂芳等人被殺,起義失敗。
——又有南海縣民歐南喜因食鹽為政府壟斷,私販猖獗,稅抽增加而聚眾清遠起義:有眾號稱數十萬,自稱“清遠王”,自立官制,封官賜爵;聚眾十餘萬,斷發文身,號稱“頭陀軍”。據平康下裡東團村等處,用宋末帝趙昺的年號“祥興”紀年。增城縣蔡大老、鐘大老、唐大老起兵響應。又有福建林天成起義響應。
不料歐南喜派遣手下的元帥、丞相率兵襲取廣州時,被王守信擊敗。歐南喜只得率軍逃到新會,與新會起義軍首領黎德會合繼續抗元。
黎德正是新會人,因與香山馬南寶抗元事敗,決不甘心,誓死抗元到底。歐南喜來投,正合他意,他便加快了抗元步伐:組織了七千艘船艇,號稱二十萬之眾,與歐南喜組成抗元聯盟,“陷城邑,殺官紳”。“官軍與戰,屢為所敗”,因而,“嶺海騷動,朝野震驚。”
鄭毅、伍術、冷若梅等正準備與其聯盟時,卻聞官軍已然大舉進剿。不久,聞聽“江西行省參知政事也的迷失擒獲黎德,招降其餘黨一百三十三人。”黎德壯烈犧牲,其弟黎浩及招討使吳興被押送大都殺害。
鄭毅、伍術、冷若梅等聽了,除了哀嘆,還是哀嘆!
“天哪!難道就沒有複宋之路嗎?不行,我們死也不甘心吶!”
鄭毅經過前思後想、左右權衡,終於有了一個最大膽的決定!
“什麼,再闖燕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