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見,瓊恩。”
“好久不見,平安。”瓊恩亦微笑地仰頭看她:“沒想到你招待我的方式如此隆重。”
他抬手射穿幾個探照燈:“可惜我不喜歡光,太刺眼,太讓人無所遁形。”
“是嗎?”平安伸手製止身邊人射擊:“慢著,他們身上有引爆器。”
“算你聰明。”瓊恩臉上的笑意更深:“平安你永遠比任何人都瞭解我。”他拉開衣服,露出裡面的成排雷管,還有胳膊上的引爆器線路。
“我們來了就沒打算活著回去。”他端著牆,朝高臺肆意掃射:“你們敢嗎,這場生死賭局。”
所有人都低下身子,躲避著不長眼的子彈,也都看著平安,只等她一聲令下,好鍋裡煮青蛙,把困在裡面的瓊恩等人消滅幹淨。
清辰不放心平安安全,留下了身邊的警衛排,全都是中國人。此刻這些身穿迷彩服的年輕小夥子,都拉開了槍栓,殺紅了眼。
可平安知道瓊恩炸藥的威力,她曾見識過眨眼之間,他的武器便讓整個地面像水一樣溶解化開,天知道如果瓊恩引爆,會傷及多少無辜,不僅她,只怕這方圓數十公裡都難逃一劫。
臨走之前,清辰讓平安轉移,但平安想到那幾倉庫藥,如果無人看管被瓊恩搗毀或轉移,就算我方源源不斷補給,可遠水止不了近渴,還是會給z國百姓造成不可估量的損失。
所以她堅持留下來。她料想到了一切危險,卻仍然想不到,對於這種自殺式行為,瓊恩會親自出馬。
難道真的到了窮途末路,所以連命都不要了嗎?
她拿過擴音器,從高處看著一直微笑凝視她的瓊恩:“你不會真的以為你的陰謀能得逞吧?”
“不然呢?”瓊恩攤攤手:“你們中國有句古話,兵馬未動糧草先行,只要我手一動,你們以為的決勝武器便會化為烏有,到時我倒是想看看,你們還有什麼籌碼,來離間我的部隊。”
“是嗎?”平安冷笑:“你真的以為你身後的鐵皮屋裡是你想要炸毀的東西?”
144、計中計
瓊恩一愣,似想到什麼,隨即又搖搖頭:“不可能,我的人親眼見過你們把那些藥物搬進去,並親手檢驗每一箱,並親自守駐,期間並無搬出去,你們不可能運走。”
“我們當然沒有運走,如果運走了,我們又怎能誘敵深入。”平安點點頭:“我們能做的,只不過走你的老路而已。瓊恩你既然知道中國很多古話,那你有沒有聽過這麼一句:師夷長技以制夷?”
“什麼是我的技?”瓊恩詫然。
“在地上挖個洞,然後藏身地下。”平安放下擴音器,雙手扶著欄杆,俯下身子,從高處凝視著對手:“也許在你眼皮底下,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這些鐵皮屋下,挖幾個洞,把真正的物資搬下去,而在其上,再裝置些無用的稻草之類。”
“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平安繼續冷聲說道:“瓊恩你信仰上帝,那你應該知道,讓你強大的總有一天也會讓你跌下。你當初親自挑選培養的間諜,他們雖然不曾背叛你,但就是這份忠心也讓他們在這裡格格不入,盡管他們那麼想隱藏。我們不過是借力使力,藉口疫苗等藥物需由專業人員置放,把他們隔絕在倉庫外,所以盡管他們可以登記看管每一箱藥物的進出情況,他們卻永遠沒有機會見到物資的真正藏身之處。”
“你相信嗎?”她一個個指著那些身揣炸藥的死士:“只要你一聲令下,除了你們的人身首異處,你得不到任何你想要的結果。”
她說的是本地語,雖然沒有擴音器,卻仍清晰地傳到每一個黑馬軍團的人耳裡。那些人明顯相信了平安的說辭,也明顯猶豫了:他們可以視死如歸,但不是這樣的徒勞無功,白白犧牲。
他們看看平安,又看看瓊恩,茫然沒有頭緒。
瓊恩臉色沒有任何改變,一直保持著最初的姿勢,端著槍,身形散漫地站著,也一直微笑地微笑地看著平安,那臉上的表情紋絲不動,就像帶了個面具似的。
盡管他此刻,早已摘除那恐怖面具,但誰知道呢,或許他真實的臉,已變成他最好的面具。
不喜不怒,誰也琢磨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