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靈在這一瞬間也有一絲失神，臉上的神情有著一縷恍然，也有著一縷訝然。
不理會童桐滔天的殺意，江小莫接著道：“那次在巨石陣中碰到你的身體，本以為碰到的是蛇娘子，當時看這你面色鐵青憤怒不已的樣子，甚至還一度懷疑你跟她有一腿，但是在我殺蛇娘子的時候，卻從她口中得知，她喜歡的是秦二，而且你曾有意將她許配給秦二，這樣說來，你不應該因為我的手不小心碰了你的女人而生氣成那樣。本來這件事我雖有疑惑，卻並未放在心上，直到你幾次三番地殺我，以及剛才面對蠱女屍的時候……”
江小莫本要說出方才因為蘇夢夢太過興奮全力朝他身上一拍，讓他一個重心不穩，後退的過程中一隻手差點又充當鹹豬手碰到沐雪離的胸前，看到她惱羞憤怒的模樣，才忽然間想起來，極有可能貴公子是個女人！
不過話到了嘴邊，遠遠地看到沐雪離雪白的面容上似乎劃過一絲紅色，江小莫便趕緊住了嘴，改口道：“剛才面對蠱女屍的時候，我突發奇想，若貴公子是個女人呢？你和草鬼婆跟殺手組織來往密切，別人去見殺手的時候，恨不得裡三層外三層地把自己的臉矇住，就怕別人認出是誰來，可草鬼婆去的時候，從不避諱，臉大大方方地露出來。是你們不怕暴露身份、不怕仙靈宗的追查麼？當然不是！只不過別人是用面巾遮臉，你們卻是用面具——貴公子和草鬼婆的臉，根本不是你們真正的臉！”
童桐站在江小莫不遠處，火紅的衣衫像極了一團火焰，豔麗的雪白麵頰上陰晴不定，望著江小莫，沒有多說一句話。
江小莫接著道：“又有誰能想得到，面龐醜陋如惡鬼、心狠手辣如貴公子，竟然是一名豔麗少女、愛民如子的女城主？誰能想得到醜陋佝僂、聲音嘶啞如破鑼的草鬼婆，竟然是一個有著美妙嗓音的妙齡少女？”
說話間，江小莫的眼神望了遠處的葉靈一眼。
葉靈美麗的雙目並不迴避，而是直接迎上了他的目光——若是沒有城主，她的命早沒了，城主的命令於她而言便是聖旨，聽命於主人，又有什麼好羞愧的？！
對於她是草鬼婆這件事，並沒有否認。
江小莫望了一眼童桐，又道：“城主大人著實很聰明，這樣的兩張臉自然是你們最好的偽裝，所以仙靈宗的弟子們前前後後查了那麼長時間，都沒有查到你們的蛛絲馬跡。”
童桐笑了，道：“這些不過是你的猜測，若我就是貴公子？為何要跟你們一起來妖王墓，我自己偷偷來不更好？”
江小莫也笑了，道：“只怕你做夢都想偷偷來，只可惜你並不知道妖王屍身到底藏在哪裡。”
“你說什麼？！”這下，還沒等童桐有所反應，沐雪離先驚撥出聲。
江小莫嘆息一聲，道：“能夠知曉第二枚螭龍玉珏的位置，並恰巧趕在八卦門和四象陣法最薄弱的時候進攻，以及能神不知鬼不覺地從仙靈宗拿走第三枚螭龍玉珏，我們把貴公子和他的幕後之人想象得太過神鬼莫測，以為他們無所不知，但自我剛才懷疑童桐便是貴公子，便認為我們錯開了，錯的很離譜，他們不知道妖王屍身的埋葬指出，否則的話童桐怎會極力勸解我們前往妖王墓穴？”
沐雪離怔住了，神情雖依舊清冷，讓別人無從猜測她內心所想，但從她失神的美麗雙眸來看，也不難推測她內心所想——顯然，她認為江小莫的話極有道理。
若是這樣，是她把童桐他們一步步帶到了妖王棲身之所，若非她如此愚蠢，便是童桐集齊了三枚螭龍玉珏又能如何，照樣無法得償所願。都怨她自己，才導致了事情演變到了如此地步！
沐雪離心裡惱恨至極——對自己愚蠢的惱恨。
“有心算無心，你們又怎是我的對手！”童桐幽幽地道。自始至終，她未曾回過身去望沐雪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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