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江雲熙。”羅央終於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她數日來緊繃的神經,在今日得到這個訊息時才稍微放鬆一會兒。她心中有她至高的理想,假如今後真讓章伯泉坐上天子,這一切都全完了。她平日還與江雲熙俞靖洲來往甚密,這次章伯泉似乎還想一連把她也送進天牢,但是羅央平日做什麼事都規規矩矩,章伯泉查破了天,硬是沒抓到一點錯處,人都往這兒搜了四五次,也搜不到俞靖洲和襄鴻採的影子,因為女子書院下大有玄機,他們當然搜不到。幾個回合下來,章伯泉多次無功而返,可謂早就視她為眼中釘肉中刺了,因為現在局勢特殊,章伯泉才顯得一切都按證據講話,若是他將來朝政穩固,隨便一個理由,羅央便能被他治住,別說翻身,就是還能不能留住小命都難說。
江雲熙。聽到這個名字,俞靖洲心中同樣有所觸動。她做事一貫穩妥,且不斷上進,沒想到去了一趟北塞,是她帶兵回來,想來,她又變得更強大了。
俞靖洲道:“與她取得聯絡了嗎?”
“大人放心,派去的人正在全力趕往,很快便會有訊息傳來。”羅央答。
皇宮內,蘇孟之收到密信,看到密信內容,她終於露出滿意的微笑,
章伯泉坐在龍椅上,看蘇孟之的表情已經猜到了七七八八,他有些激動地追問道:“是外公嗎?”
“不錯,看來大是大非面前,他還不算那麼頑固。他說軍隊已在路上了。”蘇孟之悠哉悠哉地喝茶,“看來,他心裡還是疼陛下的。屆時,只要你順利登基,俞靖洲是如何也翻不起風浪了。”
“還有那個叫羅央的!”章伯泉惡狠狠地道:“俞靖洲和那個小崽子怎麼也找不到,朕懷疑是她掩護了他們,可朕派去的人將那裡找的底朝天也沒有半點影子,定然是她!”
蘇孟之道:“一個微不足道的女官而已,只要你順利登基,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殺了便是,何必動氣。”
在章伯泉的授令下,江雲熙帶領軍隊,順利地進了京都,數萬人全副武裝,浩浩蕩蕩直入皇城。
她看不得打打殺殺,一路上凡是自願投降的,皆留性命。
直到這時候,章伯泉和蘇孟之才終於發現不對了。
蘇孟之厲聲問來傳信的侍衛:“你說什麼?!領兵的將領是誰!”
“江……江雲熙……”侍衛唯唯諾諾地道。
蘇孟之幾乎腳下不穩,想到蘇柄傳回的密信,止不住地狂笑,她眼中流下眼淚,含恨地瞪著某個方向,“父親,原來你說的援兵,是四皇子的援兵,哈哈哈哈……糊塗,你糊塗啊!哈哈哈哈……”
此時已經兵臨城下,章伯泉頭腦一陣眩暈,他步履搖晃地坐到龍椅上,神情恍惚,“朕是天子,朕是天子啊……”
他似乎陷入到了一種巨大的麻木中,眼前的一切都變得有些不真實,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蘇孟之倒在地上,額頭上流下鮮紅的血液,撞柱自殺了。
江雲熙殺進來時,便是看到這樣慘烈的局面,她冷冷地道:“來人,將判賊章伯泉拿下!”
一切塵埃落定,四皇子登基繼位,俞靖洲和江雲熙為輔佐大臣。
蘇柄鬧著要告老回鄉,並且懇請皇帝看在他多年鎮守邊關的份兒上,饒章伯泉性命。最終,章伯泉再一次被關到了冷宮。
而另外一個罪魁禍首,甘鈺然可就死罪難逃了。在行邢前一天,江雲熙曾去天牢中看過他。
甘鈺然蓬頭垢面,雙目無神,儼然一個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