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已經在陳長生的劍下連敗了兩場。
他的神情很平靜,雙手自然地垂落在身畔,藏在袖子裡。
只有他知道,剛才牧夫人的那句話並不是對陳長生說的,而是對他說的。
……
……
因為先前那場戰鬥裡魔君散發出的深淵氣息,白帝城變得寒冷了數分,被陽光溫暖了沒多長時間的街巷裡再次生出無數霧氣,忽然間那些霧氣急速地流轉起來,然後向著城市上方湧去。
牧夫人終於出手。
她拂了衣袖,便有風自西海深處來,把紅河兩岸的霧氣,盡數吹至此間。
無數霧氣湧入皇城,順著石階、穿過花樹來到觀景臺上,最終凝結成雲。
那是最真實的雲,卻有著最不真實的綿密。與魔君的那片寒雲相比,這片雲更白,看著就像是羊群,似乎很簡單,但如果用神識向裡探知,或者便會明白什麼叫做真正的深不可測。
白雲吞沒了魔君的身影,然後擋住了自天落下的那片劍雨。
觀景臺上一片安靜。
陳長生與魔君當然很了不起,在以往的年月裡必然成為真正的聖人。
牧夫人已經成為聖人很多年了。
即便陳長生與魔君帶著國教重寶以及至尊魔器,也不可能是她的對手。
而且她是妖族的皇后娘娘,在白帝陛下閉關靜修的這段時間裡,她的意志便是妖族最大的聲音。
或者便是因為這些原因,魔君沒有抵抗,任由那片白雲淹沒。
在身影最終消失之前,他的手還在袖子裡沒有取出來。
陳長生也沒有讓天空裡的那些劍繼續落下。
悄然無聲裡,時間繼續前行,片刻之後,觀景臺上的白雲終於散了。
魔君的身影已然消失無蹤,不知從雲深處去了哪裡。
陳長生看著那處地面上的一道石縫,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華美的衣袖緩緩垂落,白雲流散,如瀑布般落入下方的城市裡,一切恢復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