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咽一下口水,那個場面太血腥,雖然她不是第一次見死人,甚至親手殺過不少人,但是那樣的場面,她見一次,終身都難以忘記。
“原本只以為這個地方是山神修煉的地方,他的老巢在這裡,但沒想到,山神的族群也在,一陣爆炸之後,地上冒出密密麻麻的小蛇來,這些蛇圍成一圈將山神和幾個寨子裡的當家人保護起來,季徇立也是修道之人,認得這是在給山神爭取時間等他恢復法力,到那時,遭殃的就是這邊了,他當機立斷,命令部下取火把,用桐油焚燒這些小蛇。”
女子再次嚥了口水,給兩人講述這些事,就等於自己再一次將這件事徹頭徹尾細緻的回想一遍,再想著那些大大小小的蛇都在等著啃噬她的身子,這種恐懼是無法言表的。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桐油倒下去的那一刻,蛇群沒有逃散,而是昂首看著她們。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桐油被點燃的那一刻,蛇群沒有逃散,而是昂首看著她們;那種視死如歸的壯烈,那種怨毒的眼神,清晰的印在她的鬧海,每一個夜晚都會在夢裡出現。
她永遠不會忘記,當火海淹沒蛇群的那一刻,蛇群沒有逃散,只是嚶嚶的叫嚷,那種哭泣的聲音,每個夜晚都會把她叫醒,在她耳邊揮之不去,彷彿是再說“還我命來,還我命來。”一路走過,參加那場屠殺的死傷殆盡,就剩下她跟季徇立兩個人,現在季徇立棄她而去,她自己肯定是沒有保命本領的,所以只能祈盼眼前的兩個大仙大發慈悲救她一命。
她在講述這些的時候,忍不住又要想起當火海吞沒社群的那一刻,那種身體炸裂的聲音,第一聲,第二聲,噼裡啪啦的聲音接連響起,有幾段屍體被彈到她的身上,還帶著炙熱的火焰,她的肩膀現在還有燒傷,當時放聲狂笑的她,這一刻卻只能嚶嚶哭泣,這聲音,跟那時那些蛇的聲音何其相似。
想著想著,自己被嚇得大叫一聲。
她這一聲驚叫,讓哪吒不由得鄙視起來,同時冷冷的調侃恐嚇道:“揮之不去的夢魘不好受吧,那種心靈被吞噬的感覺是不是特別難過。”
再次重重的叩頭行禮:“大仙救我。”
“故事還沒有完,你繼續講。”哪吒的聲音很冷,冰冷的像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在聽一個無關緊要的故事,毫不在意故事有怎麼樣的曲折迂迴,也毫不在意故事的結尾是怎樣的,只是因為無聊,才要繼續聽下去。
女子像是得到命令一般,繼續給他兩講述道:“先是霹靂彈,山神已經重傷不起,接著用桐油焚燒,那些小蛇根本沒有多少修為,霹靂彈參與的氣味就夠它們受的了,再用桐油焚燒,就是要斬草除根,而他們寧願死也要守護重傷昏迷的山神,這恰恰是季徇立要的,他把幾大桶桐油倒在地上,熊熊烈火瞬間就吞噬了蛇群。”
雖然已經在心裡嘗試很多次,但是當時的那種感覺,過後想起來實在後怕,不管多少次,這種恐懼都是有增無減。
深呼吸,讓自己看起來不那麼狼狽,才又繼續說道:“小蛇雖然被燒死了,但是這些蛇群還真有點本事,它們聚少成多裹成一個球將山神裹在中間,有了這層保護,山神逃過了烈火的焚燒,存活了下來。火勢退去,見到山神還活著,季徇立高興的手舞足蹈,他正愁山神和幾個當家的都死了找不到控制寨子的辦法,現在山神還活著,對他的整個計劃來說生了不少的麻煩。”
季徇立高興的手舞足蹈嗎,不像,哪吒不是第一次見到季徇立,此人雖然不是端莊君子,卻也是穩重之人,不會再手下面前失了風度,到是這女人,一個聰明又有很強權力慾望的女人,那樣的情況應該是值得高興的,而女人高興的手舞足蹈,那可是戰場上男人們的動力。
當然,這個不重要,心裡知道真相就行,至於這女人的自辯,就讓她在自己的小世界假裝騙到了全世界。反正她的死活兩人完全不關心,甚至如果她死了會覺得是死有餘辜。
對於不關心的事情,就懶得細細詢問,輕輕動了一下身子,對那女人說道:“繼續講,後來此事如何收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