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對羽舞來說,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且不說她根本沒有要懲處哪吒的意思,單就拿哪吒對四海的恩情和跟她的交情來說,她就不能對他施行懲處;可大臣們的大道理一個接一個的,讓她又實在找不到一個反駁的藉口或者理由。
為難之際,橫渡從外面進來,大聲開口道:“陛下登基在即,此時斬殺前朝將領未免太過血腥,依我看就將哪吒逐出凌霄殿,今後未經召喚不得入內,各位以為如何?”
這一次,不等其餘臣工開口,羽舞連忙應和說:“將軍所言極是,就這麼辦吧。”橫渡的身份是輔政大臣,又是若木親信,他提出來,羽舞又已經開口,其餘的神仙也就不敢再說什麼。
場面安定下來,橫渡過來羽舞跟前拱手作揖道:“應龍帝君羽舞女皇聖母陛下,臣橫渡前來聽差。”
沒想到狠毒也是這個態度,羽舞真的很無奈了。
剛想開口說什麼,橫渡又遞上案卷,搶過話去說:“陛下,登基大典要邀請的仙家都已列出來,請你過目,若是沒什麼問題,臣就派人去散發請柬了。”
從橫渡手上接過那捲絲綢寫成的案卷,象徵性的開啟看一眼,回答他說:“容我再想想,確定之後再告訴你。”
哪吒不肯入朝為官,又是前朝大將,留在凌霄殿不合適,橫渡是資深老臣,這時候必然要輔佐星君,就開口引導她說:“陛下,哪吒方才冒犯君威,實屬無意為之,既然已經恕其醉,就將他逐出凌霄殿吧。”
雖然很不想這麼做,可眼下的形式也不能由她選擇,點點頭嗯一聲。
橫渡讓殿前衛士將哪吒帶出去,囚焰也緊跟著走了,凌霄殿上仍舊喧囂,只是將為三界之主的金身應龍,三界中第一個女王羽舞女皇聖母臉上已見不到一絲高興的模樣。
她要做三界之主,很大程度是因為玩心,可沒想到這件事這麼不好玩,將她推到這個地步,進退兩難。
一個人孤獨的坐在寶座上,看著殿內來來往往忙忙碌碌的仙家,突然就想去找若木把這個三界之主的位置還給他。
從凌霄殿出來,囚焰手心裡都是汗,有些責怪的語氣問哪吒說:“你剛剛為什麼要那麼做,羽舞剛剛做了三界之主,很多規矩都還不懂,而且咱們是朋友,沒必要這麼在意禮節吧。”
鼻音發出哼一聲,接著又是輕輕的一聲嘆氣,複雜的聲音告訴囚焰說:“我這麼做有兩個原因,第一是我不喜歡跟位高權重的人在一起,所以對她只有一句祝福;第二是她既然要做三界之主,這就是必須要經歷的事情,我看在曾經的交情上,就第一個來教她,今天是我,反正我又不死之軀沒什麼關係,換了別人,她連哭的機會都沒有。”
對於哪吒說的,囚焰一知半解,只聽見去那句‘我不喜歡跟位高權重的人在一起’!有些不滿的與他說:“就算你不喜歡被別人說高攀,就不能忍忍,等她做了三界之主過了高興頭再來說嗎!”
“如果只是不喜歡高攀,大可不必來,我這麼做只是讓她明白一件事,那就是帝君應該怎麼做,今天是我,我又不死之身就算被推上斬妖臺也沒什麼大不了,可若是換了別人,她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
囚焰雖然是野外長大的妖精,但活了三百多年,對‘制度’兩個字也是知道一些的,只是她還沒有完全明白有些疑惑的問哪吒:“難道就因為她是三界之主,所以你就不能跟她做朋友嗎?她不會介意你是玉皇帝君屬臣,也不會介意你不願意幫她的。”
對於此事,哪吒只能嘆氣,搖搖頭告訴她說:“很多事情是神仙也不能控制的,就像剛才,羽舞分明不是那個意思,可是凌霄殿上的臣工給她選擇了嗎,身為三界之主,她的任何一個決定都不是取決於她自己的意願,而是三界眾生的立場,維持三界平衡,如果破壞這個平衡的是南海龍王,她也必須把他送上斬妖臺,就像當年四海龍君將她父親送上剮龍臺一樣,南海龍王何嘗願意殺死自己的兒子,但他是南海之主,若不這麼做,要死的就不是一個南海太子這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