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文學樓>其它小說>我可能撿了只假貓妖> 第二百九十六章:歡喜(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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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歡喜(二) (2 / 6)

這是個什麼場面?

阿某小心翼翼地抬頭望去,發覺來得個個都是越谷中有頭有臉的人物,長老、大妖,但凡是有些相熟的都來了,穿過人群中間偶爾露出的縫隙,阿某瞄見門外還有不少看熱鬧的小家夥,一個個趴在石門邊探頭探腦的,都恨不得自己長了一對順風耳,好將這些大前輩們的對話都聽個清楚。

雖然對阿某來說,從那時私闖沌月,再到現在平安歸來,其實也就是小半天的工夫,可若是細細地說起來,卻也費了不少工夫。她說話沒什麼條理,想到什麼說什麼,幸有葉川白從旁補充,才順利地將自己這詭異而又奇妙的際遇說完了。

“禍兮福所倚,如此說來,倒也算是天意。”

大長老最先將那故事聽明白了,一捋胡須,這般說道。那碎星夫人仍不放心,仔仔細細替阿某診斷了一番,才總算鬆了口氣。不過婦道人家心軟時最是心軟,但確認了小輩平安無事之後,便該秋後算賬了。那碎星夫人與阿止齊齊板著臉往阿某面前一戳,還未開口,後者便像是受了驚的雀兒,“蹭”得一下,頓時藏到了葉川白身後去。

好在她還不至於徹底失了智,自救也還算及時,立刻一本正經地認了錯,便開始試圖轉移話題,道:“這次的事,雖說有花妖阿未推波助瀾,但到底還是我自己不好,罔顧規矩擅闖禁地,才惹出了這些禍事,好在川白替我及時收拾了爛攤子,才沒釀成大禍……我已經知錯了,大娘,阿姐,你們就行行好,網開一面放過我吧……至於那阿未,不知長老們打算如何處置她?”

阿某說著,揹著碎星和阿止,瘋狂向大長老求救。大長老嘆了口氣,決定大發善心救她一命,順著她的話,道:“阿未欲報複我們,故意以幻術誘使你心魔發作,鑄成大錯,理該重罰。只是……說到底,是當年我們過於相信那半仙的話,帶她不公在先。她變成如今這樣,我們也有責任。依你看呢?你可有什麼主意麼?”

“其實經此一事,那位半仙說的話也算是應驗了。”提起花妖阿未,阿某不禁有些嚴肅起來,道,“他說那劫難起於臘梅,而我一開始偷跑出谷去,正是為了尋那臘梅結的果子,若非如此,也不會有後來的那些事了……可是如果沒有半仙的那句話,阿未並不會被封入禁地,谷中也就不會沒有臘梅,我也不會想要出去,更不會因為臘梅,機緣巧合地遇到川白了。”

所以,興許這就是他們妄圖窺探天機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透過投機取巧的法子窺探到的未來,即使用所謂的“防患於未然”也是註定無法變更的吧。大概這也正是為何當初那半仙分明攢了無數功德,卻始終只能是一名半仙的緣由。

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這話不假,只是啊,人間又有一句老話,說是“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所以這人力可及的“一”,該是不斷地追尋,歷經千帆而初心不改,這才不辜負了天意的一片苦心。

沉默了半晌,阿某起身,從石屜中取出一個精巧的小木盒來,道:“其實先祖外出雲遊之前,曾給我留下一顆丹藥,名為‘新生’。服此丹者,從頭到腳、由內到外,都如脫胎換骨一般重得新生。原本他是怕我和阿姐會遭遇不測,留著這一丸藥就算是多了一條命……藏久了反倒忘了。不如就將這藥給花妖阿未吧,再給她一個新的名字,先前阿未那個名字都給了小狐貍了。”

“新生麼?”大長老若有所思地重複了一遍,與眾人略一商量,便也就如此決定了下來。

的確是他們對不起那小花妖在先,還她一個新生,也是理所當然。

眾人又在她這洞府裡站了一會兒,說了許多有的沒的。原本這一窩蜂地湧到這裡來,也是擔心這小貓崽兒的安危,如今瞧見她平安無恙,自然都紛紛放下新來了。至於那葉川白麼,他們都是活了那麼多年的妖了,還算是有些見識的,自然曉得逆轉天罰需要付出何種代價,所以一個個的嘴上不言語,但心裡對這位青年卻是很有些敬意。

功德其實並不難得,但若是人人都能攢得下足夠與天意相抗的功德,那豈不是人人都能成仙了?不過話又說回來了,這樣一個本來能登仙道的人,卻為了阿某,棄了一身功德,這小貓崽兒雖說不靠譜了些,可這福祉倒著實是深厚得很呢。

怎麼說呢?

祖上積了德唄。

待眾人寒暄罷各自散去後,洞府之中又只剩下了阿某與葉川白兩個。洞中寬敞,但先前阿某成日精神不濟,便沒有在裡面留下燭燈,所以不大亮堂。恰逢夕陽西下,天邊一片殷紅的晚霞美不勝收,兩人便席地並肩坐在芳草之中看日落。彼此依靠的時候,比先前天各一方的任何一個傍晚都要覺得安心千百倍。

“川白,我好像忽然明白了。”

“明白什麼?”

“明白那個時候,為什麼魏大哥會忽然堪破了那些紛擾了。”阿某輕聲地道,“你那時告訴他,受了這麼多苦,如果最後還是不能修成正果的話,就太可惜了。我們只是這樣想,可他大概卻聽到了另一種意思。”

葉川白道:“嗯。正是那一句,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於他和段大哥而言,不論是前事還是今生,都是上天為他們鋪下的劫。唯有劫滿之日,才得圓滿。”

“你知道啦?”

“是在剛剛你和你們大長老說起來的時候,才忽然想到的。”葉川白笑了笑,道,“你不是說你記性不好麼,怎麼記得這樣清楚?”

“因為是你說的話呀。”

“你倒是知道我想聽什麼。”晚風有些涼,葉川白伸手將阿某攬得近了些,又道,“只是有些可惜,魏先生到底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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