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們的樣子,怕是等天黑都吵不完吧。這麼下去也不是個辦法,要我說,不如還是另尋出路?”阿顏縮在段煥身後,小聲地提議道。
“別傻了,剛剛你還沒找夠麼?就算真有別的路,用那種奇奇怪怪的陣法藏在樹上,找到了也沒什麼用啊。”阿某果斷地否決道。
“說起這個,其實我不大明白,為什麼連山上那個孫姑娘一定要我們把手放在那棵樹上?不能是別的樹麼?”
“陣眼。”段煥簡明扼要地答了一句,隨後手肘向後,輕輕推了一下身側一直望著那兩個小童抱手而立的原鳶,道,“別看戲,有主意麼?”
“……”原鳶瞥了他一眼,“我能有什麼主意?要不然,那誰,阿某,你去問問那兩個小朋友?”
“問他們?我們是偷偷進來的,不躲著守衛還自己撞上去?怕不是太陽太大,把你的腦子曬壞了麼?”
原鳶並不搭她的茬,而是幽幽地道:“我問你,我們進來幹什麼的?”
“除魔吧?”阿某不明所以。
葉川白倒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是說,如果連兩個看門的小魔都讓我們束手無策的話,那麼要對付魔都的主人根本就是痴人說夢。要想透過這裡,最便捷的方法就是從這兩個小魔下手。”
“那為什麼是我去?你們不能去麼。”阿某不滿。槍打出頭貓,她又不是這裡面最厲害的那個,也不是個傻的,沒道理她出頭。
“因為你修為弱呀。”原鳶咧著一口白牙,笑道,“而且你手上不還有個邪器麼,裡面蓄有魔氣,能以假亂真。”而且聽那兩只小魔的對話不難知曉他們性子裡的胡攪蠻纏,要說起胡攪蠻纏的工夫,這一行人裡面除了阿某,還有誰能稱第一?
“……”阿某自然聽不見胡攪蠻纏這一層,只聽見他提到邪器奪魄,不免有點心虛,腦子一糊,邁開腿就往那谷口走過去。
“那個,請問……”
阿某猶豫著還未問出什麼話來,便聽那兩只小魔已齊齊地轉過頭來,齜牙咧嘴,森森地上下打量著她看,一邊齊聲喝道:“站住!你是什麼人,魔都裡從來沒見過你!”
“我我我是,我是走投無路,來投奔魔都的!”
“主上說了,最近都不會收容新人進來的!若是得了主上首肯的,會直接收到魔宮去,不再經過困谷!你究竟是誰,怎麼進來的?說!”
“我我,我真的是走投無路,才託了一個小姐妹送我進來的,你們能察覺到吧?我身上有一絲魔氣的,那是我小姐妹渡給我的,她原本就是這魔都出去的。”阿某說著,抹了兩滴並不存在的眼淚,嚶嚶地啜泣道,“兩位大人可憐可憐我吧!我本是一隻在山間修煉的小貓妖,有一次陰差陽錯被一個書生救起,為了報恩我化作人形陪伴在他身側,那書生與我海誓山盟,我為了同他在一起,舍棄了一身修為,差點死掉,誰知道才過了沒多久,他就要拋下我,同別的女孩子成親!”
兩個小童雖成魔已久,但畢竟成魔時尚年幼,未經人事,他們見她哭得傷心,不由得心軟了一些。兩人極有默契地對視了一眼,猶豫了片刻,又同聲道:“你別哭了,再哭我們也不能放你進去的,要不然,主上定會責罰我們。我們魔雖然輕易不會死,但是主上想要罰我們,多的是法子讓我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我也不想讓你們為難,”阿某聽他們的語氣溫和不少,便知這招有用,卻也不再痛哭,轉而以袖掩面,佯裝擦拭淚水,低低地抽泣著,道,“可是,可是那書生請了道士來捉我,若是魔都不能收留我,我出去也是隻有死路一條了,還望兩位大人給我指一條明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