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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醉酒的人本就嗜睡，還是因為醒酒湯的緣故，段煥迷迷糊糊地喝了湯後不久就漸漸地睡了過去，兩人一起將他搬到床上，才慢慢地退了出來。恰好已經到了飯點，客棧裡陸陸續續來了不少客人。葉川白沒什麼胃口，卻還是陪著阿某在大堂裡吃了點東西。
“你說他怎麼就突然這樣了？”阿某嘎吱嘎吱地咬著筷子，沒話找話。最近真是奇了怪了，段煥的話越來越多，葉川白卻變得有些沉默起來了，倒不是像段煥那樣惜字如金，只是不怎麼主動開口了。總之，氣氛好像有哪裡開始變得怪怪的。
怕不是這兩個人的變化有什麼奇妙的聯系不成？
“他？段大哥麼？”
“嗯。就算他因為以前的事情難過，也不至於突然之間就這樣吧？”
“大概是心裡悶得太久了吧。”以前還有一個可以寄託仇恨的物件，而如今卻連這樣一個可以恨的人都沒有了。
“那怎麼辦？”
葉川白將那支筷子從阿某嘴裡拔出來，擱到菜碟子旁邊，才道：“不知道。但是他自己肯定會明白的，他還有很多事情要做。”每個人都還有很多事情要做。
“哦。”阿某點了點頭，低頭喝湯。
接著又是一陣沉默。阿某假裝不經意地偷偷瞄了一眼葉川白，腦子裡琢磨著要說些什麼事才好。對面的青年對於她的目光毫無知覺，正慢條斯理地咀嚼著嘴裡的米飯，筷子上還夾著一片菜葉，準備送進嘴裡。
嘖，這個小夥子真好看呀，連吃飯都很好看。
阿某心裡暗搓搓地想著。
可惜是個人。
“川白，什麼是人呀？”阿某張口就問，險些讓對面的青年嗆住。這算什麼問題？阿某忍不住後悔地擰了自己一把，努力補救道，“我是說，那個，你看你和段煥是人吧，然後姜辭序和那個桃苑主人以前也是人啊，還有那個白大人、明沅，還有懷顧說的姑逢山上的那群人，明明都是人，卻這麼不一樣……那人到底是什麼樣子的？”
葉川白嚥下口中的食物，放下筷子，然後用帕子擦了擦嘴，輕聲道：“人本來就是有很多種樣子的，妖不也是？你是妖，魏先生是妖，阿年阿歲是妖，還有段大哥的娘也是，你們也都不一樣不是麼？”
“那就是說，人和妖一樣，都是分善和惡、好和壞的了？”
葉川白點了點頭，卻聽阿某又問道：“那你覺得，我是好是壞、是善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