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官昱脫下鞋子輕手輕腳的走著,正在細看醫書的陳嵐兒腦袋也搖搖晃晃的幾乎要睡著了。
她揉了揉眼睛,努力睜開,可還是忍不住又合上了。
就這麼輾轉好幾次,珠玉終於看不下去了。
“娘娘,不如明日再看吧。”珠玉將陳嵐兒看的那頁折了個小角,暫且是看到這裡了。
陳嵐兒輕抬著朦朧的雙眼,也只好打了個哈欠,一臉無奈的拉著大麾動作緩慢的站了起來。
珠玉攙扶著陳嵐兒走向床榻,陳嵐兒揉了揉自己的肩膀,錘了錘自己的腰慢吞吞的說道:“那明日送給皇上的壽禮你可得準備好。”
聽到這裡亓官昱滿意的點了點頭,原來陳嵐兒還是在意自己的,他單手提著鞋子,滿臉竊喜。
“是,奴婢定會準備好,你快些歇下吧。”珠玉幫陳嵐兒拉了拉被子,一轉身卻被亓官昱嚇了一大跳,驚嚇的睜大了雙眼,連連退了好幾步。
珠玉一臉歉意地看向陳嵐兒,所幸她實在勞累,並沒有醒來,依舊緊緊閉著眼睛。
“婢子魯莽,不知皇上深夜前來,險些驚醒娘娘。”珠玉小心翼翼的跪在地上,如實說來。
亓官昱並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揮了揮手便讓她退下了。
珠玉繞過亓官昱,看著他的背影深深的瞧了一眼。
亓官昱深情脈脈的看著熟睡中的陳嵐兒,他坐在床塌旁的臺階上,細細品味著陳嵐兒身上的淡香,讓人舒適而又感覺滿足。
他的頭貼著陳嵐兒的額頭,冰冰涼涼的,他的手攀附在陳嵐兒的耳朵上,還是很冰,兩人的氣息相互交織纏繞,沉沉的睡去。
次日的鳥鳴與陽光的傾灑叫醒了陳嵐兒,她打了個大大的哈欠,身邊的餘溫早已消散,她摸了摸自己身邊的位置說道:“珠玉?昨夜裡是皇上來過嗎?”
珠玉打來了滿滿一盆溫水說道:“皇上從未來過。”盆中的水不知為何激起一片,或許是珠玉心中的波瀾不安,亦或是巧合罷了。
珠玉本不想欺騙陳嵐兒,可是亓官昱一而再再而三的強調,只能讓她暫時這樣委屈著。
“哦.....”陳嵐兒輕輕應了一聲便看向了波光粼粼的銅盆。她抬手撥了撥盆中的清水說道:“珠玉,你可出過宮?”
珠玉睜著無辜的雙眼擺了擺頭,她將陳嵐兒的臉帕浸入溫水中,輕輕擰乾,陳嵐兒接過臉帕在臉上擦拭了幾下便放下了。
“珠玉自從入了宮便再也沒出去過。”珠玉機械地重複著手中的動作,陳嵐兒從她的雙眼中沒有看到一絲嚮往與憧憬。
“你從未想過離開嗎?”陳嵐兒繼續發問。
“珠玉是奴婢,不該有這樣的想法。”珠玉端著銅盆淡淡笑了聲便走了。
陳嵐兒只覺得惋惜,雙腳踩在鞋子上,自己便動手穿起來。
珠玉倒完了水看到陳嵐兒竟然自己動起了手,她連忙小跑了過來跪在地上說道:“娘娘為何不等奴婢來,你的這雙手啊,應該十指不沾陽春水才對。”
“可你和我的年齡相差無幾。”陳嵐兒有點痛恨這紅紅的宮牆裡染黑一群還未去外面看過的小女孩。
“奴婢一輩子都是奴婢,奴婢生下來的孩子也身份低微,怎能與娘娘一同比對。”珠玉的一字一句都在強調自己的身份。
“我從來沒把你當成奴婢。每個人都平等。”陳嵐兒對忠心的人想來都很平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