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我能保證你下輩子能再與他結為夫妻。”
他其實並不知道這樣做有什麼意義,但女人的哭訴中有一句“願生生世世為夫妻”,沒有來由的這觸動了他的心。
“就算你不記得了,只要再見到面,兩人就能認出彼此。你願意接受嗎?”
那女人遲疑了很久,最後點了點頭,“我願意。”
一條紅繩拴住兩個人,一頭是活著的人,一頭是死去的亡魂,他松開手,“這樣就夠了。”
回去以後,目睹了整件事的少年人漫不經心地同他說,“哥哥,你又多管閑事。我們是神,是天地的主宰,不應與卑劣的俗物太過親近。只有讓他們流點血,螻蟻才會把誰是主人這件事刻在骨子裡,一代代傳承下去。”
他冷淡地瞥了他一眼,什麼話都沒有再說。那天以後,他便離開了他們一直居住的須彌山,在人世漂泊流浪了數千年。
在經歷了許多事情以後,他必須得承認另一個人其實沒有完全說錯,即使受了他的庇佑,也有許多人並不是打心底裡信奉他——他們自以為藏的很好,卻不知道打從一開始野心就暴露在他的眼前。
最後的最後,他去了他們誕生的地方,北海的盡頭,亦是大千世界的起源,只有在那裡他才能得到一切追問的答案。
外面的世界明麗燦爛,有鮮明的四季、交替的晝夜、莫測的天氣和嘈雜喧囂的人煙,唯獨這裡仍舊是一片虛無的空茫。
“我與他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粗糙幹冷的風吹在面頰上,許久以後他才聽見那作為回答的拗口音節——他在人世裡待得太久,久到第一時間他都沒反應過來,這是他們獨有的語言。
“你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這聲音空洞幹澀,聽不出男女老少的區別,但他卻熟悉得跟。
天道無形,無處不在,在天地初生之時與他們一同誕生於此,三者之間恪守職責、互相約束,千百年來任何一環都不曾逾越。
但他有時會想,這樣的平衡真的穩固嗎?假如有一環失去了,那麼剩下兩方究竟是誰偏向誰,又會帶來怎樣的惡果呢?
“那我和他誰才是正確?”
他們本應是一人,卻不知為何成了兩個。
每個人都取走了一些東西又剩下一些,兩條道路從一開始就是相悖的,永遠都沒有重疊的那一日。
“我想要知道答案。”
“連你自己都不知道的東西,我又怎麼會知道?我只知道我應當聽命於真正的天君,在那天以前,都不可過度參與到你與他之間。”
饒是有所準備,直接聽到這樣的回答他還是忍不住閉上了眼睛。
“所以我們要一直這樣自相殘殺,直到剩下一人,我們的誕生就是為了這個目的,對嗎?”
從很久以前他就隱約感知到了,他們是不完整的,缺失的那一部分正好成了另一個人。
是毫不容情地控制與踐踏還是將一切歸還於眾生之手,他們本身就代表了這世界的兩種極端。
“你有一次選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