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麼一瞬間,他完全地失去了對身體的控制,任由劍中的劍魂接管了軀體。
那暴戾的慾望比先前任何一刻都要強烈,於此同時他耳邊隱約聽見了兵戈碰撞之聲,聽見戰馬長長的嘶嘯,聽見無數人的嘶吼……
他彷彿置身於血與火的戰場,所有的事情都身不由己,只剩下這一個念頭,那就是殺光眼前的所有人。
“你失去的怎麼會是魂魄這種庸俗的東西。”
在這沸騰的殺意之中,有一個人的聲音還是冷的。
這深黑瞳孔青年人的手指觸碰到劍鋒的一剎那,這徵戰不休的幻想如墨跡入水般消散,薛止再度找回了自我。
“你且安靜,還輪不到你上前。”他的整副身軀都已被火焰席捲,可他整個人像是沒有痛覺一般,冷淡地呵斥劍中劍魂靠後,“我和他說話,輪不到你來插一腳。”
薛止回魂後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想要穿過這黑色的火焰拉住他,“你還沒說完。”還沒說出他那消失的過去。
這人也許是笑了,但他渾身上下都是火,已經看不太清表情變幻。
“你真的想要知道嗎?”
那聲音空洞洞的,像是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充滿了蠱惑與嚮往,“到那遙遠的京城去吧,那裡有你所失去的一切和你所追尋的真相。假如你真的想要知道這真相的話。”
“到那遙遠的京城去,而我會在所有恩仇的盡頭等著你來。”
薛止甚至來不及做出反應,他的身軀就一寸寸碎裂成灰燼,消散於濃鬱的香氣中。
“哥哥。”
作者有話說:
兄弟見面
柔和的白光自天穹中傾斜而下,照亮細小的浮塵上下紛飛。
對於穆離鴉來說,這場景陌生又熟悉,一點點從記憶深處的窠xue中浮現。
他又回到了自己的童年,正在被人牽著走哪長得看不見盡頭的階梯。沿途的花樹落下細小的花瓣,中間繫著的紅繩上,鈴鐺隨著人的走動而發出清脆聲響。
牽著他的那雙手手指枯瘦,面板皺如樹皮,卻溫暖有力,一點都不紮人。
“保持靜默。”這牽著他的老婦人從頭到尾就只說了這麼一句話。
隱約意識到這不是可以隨意胡鬧的氛圍,他便乖乖照著做了。
他還記得最開始的時候,她的身形就和尋常老者一般矮小,但每走一步,她的身形都拔高一些,漸漸地,他只能勉強到她的腿邊。
不知從何而來的大風迷住了他的雙眼,他不得比閉上眼,等到再度睜開時,他眯起雙眼,發現那風中飛舞的不再是花瓣,而是如雪般的發絲。
“祖母……我的祖母去了哪裡?”
他仰望著這美麗的白發女人,非常疑惑自己是否曾在什麼地方見過她,而那和自己同來的老婦人又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