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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小支行軍的隊伍在此山間駐紮,夜深以後,帳燈依次燃起,蜿蜒如長蛇側臥。
副官模樣的男人端著匆匆行至最靠裡邊的營帳,和守帳的兩人互相驗證過黑鐵銘牌後才算數。
“大將軍,藥煎好了。”他通報了一聲後便直接掀起厚重的門簾,進到了將軍營帳內。
宣武大將軍今日未著軟甲,只穿了邊緣泛起毛邊的半舊裡衣,藉著微弱的油燈看手邊的兵書。
這對於他的身份來說實在是非常難得的。因為在某次驅逐了在邊境燒殺搶掠的異族騎兵後安營紮寨的十多天裡至少捉到了十多個潛入到軍中想要刺殺他的奸細,所以他和幾位偏將軍在絕大多數時間裡都是和甲而臥,稍微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迅速睜開眼睛。
“子嶂,你來了。”
他放下手中陳舊書卷,解開衣襟的盤扣,轉過身軀背對自己少數幾個能完全信得過的同僚。
“又有變化了嗎?”
炭盆內稀稀疏疏幾塊火炭散發著微薄的熱意,稍微離得遠點就被冬日的嚴寒給沖散。左將軍宣子嶂藉著這麼點燈光火光很清楚地看到面前人的背上有五道深色圓形印記,每一塊都有大半個拳頭那樣大,深可見骨,即使剜去表層皮肉也不會消失不見。
從很久以前,宣武大將軍的背上就多了這樣七塊深紅色的瘢痕,從後頸到尾椎骨,宛如盤龍,只是看起來格外不祥。
他們最初以為是在軍中受傷導致淤血堆積,可隨著冷貼熱敷都沒有用,軍醫看過好多次都說不出個所以然,這事就慢慢成為了幾位偏將軍的心病。
有一次不知是誰提議讓那剛俘虜的蠻族巫師來看看,說他們這種人沒準知道這瘢痕究竟是什麼,而宣武將軍想了想,竟然應允了。
“是詛咒,非常、非常惡毒的詛咒。”那被押著的蠻族巫師詭秘地一笑,笑容中說不盡的殘忍快意,笑完了用他那不甚熟練的漢語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我們還想著要怎麼咒死將軍您呢,沒想到遠在天京的貴人就先動了手。很好,很好。”
這七道血痕就像一把懸空的刀,垂在他們每個人心頭。
像是為了印證這不祥的詛咒,宣武將軍的身體一日勝一日地壞了下去,到最後軍醫都直接斷言,若是這仗再繼續打下去,先倒下去的一定會是他們這一邊。
“又少了一處。”宣子嶂如實同他說道,“現在還剩下五處。”
前些時起,這血痕不知怎的竟自發性地少了一處,惹得他心裡頗有些不安,以為是有什麼壞事發生了。
左等右等,竟然等到了宣武將軍病情好轉,宣子嶂半憂半喜得好幾天吃不下飯,今日再看,居然又少了一道。
宣左將軍有些說不清自己究竟是以怎樣的心情來迎接此事,倒是宣武將軍沒什麼所謂地穿上了衣裳,彷彿生死都不是自己的事情一般。
“麻煩你了。”軍中一切從簡,許久前他曾有過一面銅鏡,但不知是哪一次行軍時弄丟了,因為不算是必需品,就一直沒想著再去置辦。若不是自己難以看清背上景象,他也不會屢屢拜託自己手下的人。
宣子嶂看著他端起瓷碗,將裡邊腥臭發苦的藥汁一口悶了。
“為何一定要回朝?”
哪怕是為了照顧將軍的身體放慢了速度,這一連數月的行軍下來,他們已經很靠近天京腳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