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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穆離鴉來說,打他記事開始那名為阿香的黃衣侍女就侍奉在自己身邊。
他母親去得太早,祖母年事已高,哪怕有心撫養許多事也無法親力親為,是阿香將他從襁褓裡只會嗷嗷哭泣的那一丁點大小東西養到了這麼大。
穆家侍女多為山間鳥雀所化的精怪,阿香也不例外,原身乃是黃鸝。她像是母親又像是長姐,是他生命中最為親密的少數幾個人之一,小時候他曾因擔憂過阿香像母親那樣離開自己而整日鬱郁寡歡,鬧得許多人都以為他是生了病。
“你那個侍女,她是不一樣的。”穆弈煊當時正在為人題字,語氣不自然帶了幾分漫不經心,“她不會輕易離開穆家的,唯獨這點你可以放心。”
即使得了父親允諾,他還是放不下心來,“為什麼?”為什麼單單說阿香和其他人是不一樣的?
穆弈煊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這世上許多事情哪有這麼多為什麼?”
比起一無所知時的茫然,半知半解的滋味更加磨人。打小好奇心旺盛的他不肯善罷甘休,時不時旁敲側擊地找自己的侍女打聽一下。
無奈每次阿香都會把話題繞道別處,他不好逼迫,加之不算什麼大事,也就慢慢淡了,只在偶爾回憶往事時飄過一抹淺淡的影子。
直到他十五歲那年的深冬,穆老夫人纏綿病榻,他從劍廬裡回來,每日衣帶不解地在病榻前端茶送藥。
這日他好不容易看著祖母睡了,便出來倚著廊柱透氣。江州的冬天又潮又冷,細雪如沙紛紛揚揚地落下,握在掌心難以凝結,他想什麼東西想得出神,連身後來了人都不曾注意。
“阿止……哦,阿香,是你啊。”他有些失望地越過她往後看,還是沒看到自己心心念唸的那個人。
對於他下意識的反應,侍女抿唇笑起來,“大少爺長大了。”
那時的他已隱約明瞭自己對另一個人的情愫絕非普通友人,卻不為此感到羞赧或是氣惱,“阿香,你喜歡過什麼人嗎?”
“當然有過。”
當時的他不過是隨口一問,“是人還是妖怪?”
“是人,普通的凡人。”頂著他略帶驚詫的目光,阿香撩了撩烏黑的頭發,“又不是什麼非常稀奇的故事。無外乎我救了他一命,他對我一見鐘情,我那時又是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妖怪,自然也傻傻地陷了進去。”
她說自己本來不想管這碼閑事的,但他傷得實在是太重,要是她走了他肯定就會死在山間。想著要多做善事,她才勉強將他帶回住處,替他拔掉傷口裡的半截箭頭,又在山間尋了各種草藥煎成藥湯,一點點撬開他緊閉的牙關喂進去。她忙碌了差不多七八日,這少年終於醒了,醒來時以為自己看見了山間神女,惹得她哈哈大笑。
這少年人英武不凡,身上不帶半分迂腐,她會對他動心也是很自然的一件事。
“那你想嫁給他嗎?”他一時心直口快把心中所想問了出來,“抱歉。”
若是他們真的有個好結局,那阿香又怎麼至於在穆家當了這麼多年侍女?
“沒關系的,大少爺。我想過的,我想要嫁給他,和他廝守終身白頭偕老……”阿香說著說著就笑了起來,可越笑眉間憂愁的紋路就越深,看起來頗像是要哭了一般,“後來我才慢慢地明白,像我們這樣的小妖怪,有些事情能不想就不要去想,想得越多就越是傷人。”
“怎麼了?他傷了你的心麼?”
看少年義憤填膺的模樣,她搖了搖頭,“怎麼會呢?他是最不會傷害我的那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