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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贊同也不反對。
靈堂裡還有一把椅子,穆離鴉拉過來坐下。他失血太多,臉色透著病態的白,薛止看不下去卻無計可施,只能像往常一樣在一旁放風。
“先歇息,待會天亮了還有得忙。”
說完穆離鴉又從懷裡取出那未雕完的木人,對著燭光細細端詳,似乎在回憶前半夜被打斷的思路。
“我都快不記得秋桐長什麼樣了。”他有些苦惱地說。
先前穆離鴉昏睡中隱約叫出的那個人名再度被提起,薛止瞅了眼他手中的木人。雖說離完工還有段距離,但那窈窕的身段無疑是屬於妙齡少女的。
薛止垂下眼,“……抱歉。”他今夜第二次道歉了。
“你又沒錯,道歉做什麼?”穆離鴉手上刻刀沿著木頭滑下去,一絲絲的木屑落了下來,“她是自願為你這麼做的。就和我一樣。”
他們就這樣守著一具躁動的棺材和一點微弱的燭火在這滿是陰氣的靈堂裡枯坐,身邊還有個睡得不省人事的書生。
邪影又再度飄過來了幾次,地磚上那道血線像是燒起來一般微微地發亮,將他們的蹤跡隱蔽了起來。直到最後一次,地上的血線徹底燒了個幹淨,但好在五更天的梆子遙遙地響起,那還闃黑的天突然多了一分不易察覺的灰白亮色,似乎有光透了出來。
是天快亮了,這詭異血腥的長夜終於到了盡頭。
穆離鴉拍了拍手中的木屑,將那木人再度收了起來。他手上動作很快,先前還只勉強有個人形的木人此能看出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的俏麗風情,不難想象真人該是何等的天姿國色。
“差不多到時候了。”
薛止抬起眼皮,顯然是聽到了他說話。
一夜過去,他再度恢複到了那副冷冰冰又不近人情的姿態。並非他不願意多流露一絲溫情,只是他身上所有活生生的人氣都是用另一個人流過的血換取,一點都經不得消耗。
周仁還沒醒。他睡得很沉,又不知道做了什麼美夢,嘴角還掛著一抹笑。穆離鴉沒有叫醒他,遠方已隱隱能聽到腳步聲,當中又夾雜著嘈雜的人聲。
是周老二那群人,他們果然沒有走遠,就等著這個時候回來看他們被邪影啃光的骨頭。
只可惜他和薛止都不是普通人,要讓他們失望了。
要亮不亮的天像是被水浸過的宣紙,朦朦朧朧地透出點雪青色來,陰冷的風打天井四面牆壁後頭鑽了出來,無端端讓人打了個寒噤。
穆離鴉走到門邊張望,在他眼中,整座祠堂都被包裹在若隱若現的灰色霧氣裡,而這霧氣非但沒有隨著日出的跡象散去,反倒有了越來越濃厚的架勢。
“我連在亂葬崗都沒見過這麼厚的陰氣。”他似是惋惜地望向那尚不明朗的天空,“可惜了。”
薛止沒有接腔,蹲下身把手貼在一尺五寸見方的地磚上,閉上眼,表情十分認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