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倒戈了,而且原本答應了的兵部侍郎曾岱現在託辭有病不見。現在唯一能用的只能是我們安插在禁衛軍的死士了。”雲夜黯然道。
“看來我還是低估了成王這老東西的反應,眼下是一步錯,步步錯,想來成王已經率領禁衛軍在來的路上了,雲兒,你速派人護送家眷走暗中通道離開,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夢折嘆道。
在朝中經營多年,竟在一日之間,滿盤皆輸。得勢時彈冠相慶,趨炎附勢之人永遠只是一群小人而已,因為在你失勢時,他們就如同一顆釘子,總會第一時間讓你體無完膚。如此年紀的夢哲又怎會不明白這一道理,只是他從未想過,自己會敗得這麼快。
“好,雲兒這就去準備,到時候爺爺跟我們一起回飄雪堂,我們還可以東山再起。”雲夜說道。
“雲兒,這夢府總得有個人,而這個人必須是夢家之人,我夢家在這京城屹立這麼多年,若是全部逃走豈不是一大笑話,如今我雖已敗了,但是夢家的尊嚴不能丟,既然我種下了因,就讓我來承擔這結果吧。”夢哲道。
“爺爺,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大可不必如此。”雲夜勸道。
“雲兒,你沒有進過官場,不知道官場的殘酷,我若留在夢府,還能保全你們,我若跟你們一起離開,那麼就真的輸了。成王又怎會允許我活著。但是你們不一樣,飄雪堂如若跟血盟爭鬥,恰是朝廷所樂見的。畢竟朝廷。。。呵呵,也是江湖,不會容忍勢力做強,所以他們不會趕盡殺絕,這便是這世道最殘忍的法則。”夢哲道。
“爺爺。。。”雲夜還要爭取。
“別說了,記住,保護好你妹妹,還有葉元青,如果熙兒出事,你也不能獨活,當初的事相信你也不會忘記,那杯酒,你沒有喝下去,留下你也正是因為這一點。”夢哲冷冷道。他沒有把淩軒活著的事說出來,而且夢哲自己也很意外,不過在他看來卻也不是什麼壞事。殊不知,在武林大會的時候,透過點xue手法葉元青已然認出了淩軒,因為這個點xue手法只有他們二人才會。
“那杯酒”聽到這三個字,葉元青渾身一震。當初淩軒毫不猶豫地喝下毒酒的那一幕一直放在心裡,到如今仍歷歷在目,而當時的自己卻還在害怕,這一份悔恨,自己又如何能忘。夢哲這一提醒更加堅定了葉元青的想法。葉元青第一次知道了,自己並不是一個人,人也不能只為自己而活。所以血雨晨來救徐帆的那一晚,在夢熙走後,其實他也收手了。至於原因,夢熙不知道,血雨晨不知道,只有他自己最清楚,他變了!
歷時幾天的愁雲天氣終於像是爆發了一般,大雨傾盆而下,一洩往日壓抑的氣氛。大風也是順勢刮來,彷彿要將這渾濁的天地徹底清洗一般。
成王的動作並沒有被這天氣阻擋,相反他來的很快。由大將軍徐進,兵部尚書羅元極率領的禁衛軍加京城守軍足有幾千人,將夢府左三層右三層圍得水洩不通。
此時的夢府,除了幾個傭人之外,其餘人等早已被雲夜從暗道帶走,與此同時暗道也被其摧毀了。夢哲此刻仍然穿著宰相朝服,在夢府議事大廳慢悠悠地喝著茶。
“夢相果然閑情雅緻,到了這個時候還能淡定地坐在這裡,本王佩服。”來的不是別人,正是成王。他脫下雨具,在夢哲旁賓客位置坐了下來,同樣端起早就泡好的清茶喝了起來。
“這是新貢來的清明前龍井,成王覺得口感如何?”夢哲問道。
“好茶,苦澀中含有一陣清香,只是這香味需慢慢品味才能回味無窮。”成王答道。兩人似多年的老友般,渾然沒有把當下的情景放在眼裡。
“我府上這樣的好東西還有很多,成王可以慢慢取走。”夢哲道。
“夢相說笑了,在下只是奉命辦事罷了,一切都由“皇上”定奪。成王故意道。
“想必成王應該早就知道真相了吧,又何必在此試探老夫。”夢哲道。
“什麼時候的事?”成王眯著眼睛問道。
“就在王爺隱退之時,誰讓王爺對皇上不滿呢,不如讓我來待王爺出手。”夢哲道。
“那也是我皇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成王怒道。手中的杯子竟因用力過度已經碎裂。就在這時,一個侍衛走了進來,在成王耳中說了幾句便離開了。
“夢相速度夠快啊。”成王轉而平靜道。
“你要找的是我,相信趕盡殺絕對你也沒什麼好處,血盟勢大,不如借我之手除之,不是正中王爺的下懷嗎?”夢哲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