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宛賢回以對方一個友好的笑，表示她也沒那個意思。
腳步聲漸遠之後，餐廳中便也再沒了聲響。
良久的沉默過後，是羅宛賢突來的一句問候：“你這幾年過得好嗎？”
阮恩芮並沒有將視線落在羅宛賢身上，“還好。”
羅宛賢手指摩擦著桌上的杯沿，聲音不大，卻字字清晰的敲擊在阮恩芮的心上，“當年的事，我很抱歉。”
阮恩芮猛地看向羅宛賢，不敢置信羅宛賢居然會跟她道歉。
在阮恩芮的印象中，羅宛賢其實是個很固執的人，自己認定的事輕易不會改變。
而此刻，羅宛賢卻是向自己道歉了，她說：“你被大錄取的訊息傳來的時候，我接到了他的電話。”
那個“他”，阮恩芮想了很久才反應過來羅宛賢指的是哪號人物。
事實上對於阮恩芮來說，那不過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要不是羅宛賢提起，阮恩芮可能永遠都不會想起這個人，可對於羅宛賢來說，那卻是刻在她心裡的人。
“知道嗎，那是他第一次給我打電話，可是他的第一句話卻是問我你是不是要去美國了。”
羅宛賢的嘴角的苦笑變得越發的酸楚，如今過了五年，提起這件事她心裡依然會很難受。她永遠也不會忘記當時她聽著他的聲音從聽筒裡傳來時她的激動與不知所措，更不會忘記當她反應過來他說的話是“阮恩芮是要來美國了嗎”時的感受，那種感覺比一盆冰水從頭澆到尾還要糟糕。
“這麼說你應該就明白了，我暗戀了兩年的人其實暗戀我的閨蜜兩年，你知道我當時的感受嗎？”
羅宛賢的聲音中有抹幾不可聞的顫抖，但阮恩芮還是聽了出來，而羅宛賢說的話更是讓阮恩芮震驚得說不出話來。
“我問他為什麼會喜歡你，你知道他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羅宛賢見阮恩芮一臉的震驚與困惑，那抹悔意也就越發的濃烈，伴隨而來的則是對阮恩芮的歉意與對自己的譴責，當年的自己實在是太過“醜陋”才會對阮恩芮說出那樣的話。
羅宛賢壓下心裡那複雜的情緒，此刻她只想把壓在她心裡這麼多年的這件事說出來，不然她怕是會把自己壓垮，“你記得我跟你說過的他最先引起我注意的是什麼嗎？”
阮恩芮點點頭，“手。”
“是，是他的手。”羅宛賢陷入了自己的回憶中，“他當時拿著一份資料遞給了我，我永遠都忘不了那樣的一雙手，我想那會是一生的記憶。”
阮恩芮靜靜的聽著，其實對於阮恩芮來說這並不陌生，因為以前的羅宛賢也常常這樣對她說。
那個時候她就想，應該是真的很喜歡吧，所以才會這麼深刻。
“可是你知道嗎，他說他最先開始注意到你就是因為你誇了他的手。”羅宛賢的話鋒一轉，事情完全就偏了方向。
阮恩芮完全茫然了，她誇過他的手？她怎麼完全沒有印象？
羅宛賢見阮恩芮一副茫然的模樣，肯定道：“不記得了？”
阮恩芮遲疑了下，卻是點了點頭。
她的確是沒有任何印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