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答應便是。”暗自心花怒放的趙敏兒做了一番掙紮後,抬起頭來,斬釘截鐵道。
“那好,眼下,你趁著狗蛋兒睡著了,趕緊回到西廂房收拾一下隨身攜帶的東西,趕緊跟王郎中走吧。方才,我已經叮囑過王郎中,日後他定然會對你好的。日後呢,若是狗蛋兒想你這個當孃的了,我會領著他去武南莊尋你的。好了,話不多說,待日後有機會見面了,咱們再敘舊。敏兒吶,你趕緊回去收拾吧。”張氏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後,對趙敏兒叮囑說道。
“張大娘,別讓敏兒妹妹收拾去了,要是卻什麼,到了武南莊自然什麼都會有了。議案看,事不宜遲,我還是帶上敏兒妹妹趕緊趕路吧,若是再耽擱上半個時辰趕路的話,恐怕是在天黑之前趕不到武南莊吶。如今,路上也很亂,趕夜路不如趕白璐的好。張大娘,您說呢?”王鵬看到方才在猶豫了好大會兒才答應跟他走的趙敏兒,在聽了張氏的叮囑後,並沒有要挪動步伐的意思,他怕萬一趙敏兒這會兒想多了再反悔,便趕緊趁熱打鐵,拱著手對張氏說道。
“好,好,好,王郎中所言極是。”有些黯然神傷的張氏,在聽到頗有幾分心急的王鵬說出的這番話後,覺得這事兒還是快刀斬亂麻的好,便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趙敏兒的跟前,幾乎是用命令的口氣說道:“敏兒,王郎中方才所言頗有幾分道理,你現在就跟他離開吧。”
心中糾結不已的趙敏兒,在聽到了張氏想要趕她出家門的這番話後,心裡頗不是滋味。緩緩抬起頭來的她,朝著正在床榻上熟睡的狗蛋兒,眼神裡充滿了不捨之情。待她了片刻後,便狠下心來,猛然地回過頭去,用一隻芊芊的玉手擦拭著奪眶而出的眼淚,快步行走到東廂房的門前,開啟了房門,走了出去。此時,愣在原地的王鵬看到趙敏兒默默地獨自出了東廂房的房門,他趕緊緩過神兒,還不及跟張氏打招呼,就馬不停蹄地跟著趙敏兒的倩影跑出去。
出了院落的大門,王鵬瞧見,方才還在堂屋裡喝茶休憩的程咬金和程大娘,此時早已經是坐上了馬車,這真是兵貴神速吶。當王鵬走到近前,輕輕地掀開一個車棚兩邊的一隻耳朵,打眼一瞧,見到方才潸然淚下著走出東廂房的趙敏兒此時正躺倒在程大娘的懷裡,在不明就裡的程大娘一口一個“姑娘,別哭”的勸解下,趙敏兒的哭聲反而更大了。不過,對於王鵬來說,既然趙敏兒已上了馬車,那他胸口懸著的一塊大石頭便才安穩地落了地,心也踏實了。
方才還坐在車棚前的趕馬板上把玩著馬鞭的程咬金,見到王鵬終於走出來了,他便扔下那隻馬鞭,晃著腦袋,走到王鵬的跟前,用不懷好意地口吻調侃道:“王鵬大哥,你的豔福真是不淺吶。今個兒出門之前,你還口口聲聲地跟人家尤員外說,只是回到濟水村看望一下她們一家三口而已。可是,我見的這不僅僅是看望啊,臨走了,還順走了張大娘家的巧媳婦。”
“去,去,去,一邊待著去,這是我們大人之間的事情,你,你一個不及弱冠之年的小兔崽子知道個什麼呀。”王鵬聽到程咬金對他的一番挖苦後,他再挑了挑眉毛後,便沒好氣地白了程咬金一眼,自行走過去,坐在了趕車板上,沖著還在三尺之外站著捂著大嘴壞笑的程咬金,有些不滿地催促道:“來,你趕緊上車,咱們趕緊趕路。若是,咱們再在這個地兒耽誤功夫太久的話,恐怕咱們在天黑之前就趕不到武南莊了。這世道可是頗亂,若是趕夜路的話會既不安全。你就別在哪兒笑話哥哥我了,要不,你待會兒,一邊趕路,一邊笑也行啊。”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程咬金從王鵬的話語之中聽出了幾分憤懣之情來,便只好拿開手掌,閉上嘴巴,收斂起方才的笑容,買了一個大步,縱身一躍,坐在了趕車板上。
“駕”,隨著程手中握著馬鞭的程咬金,再打了幾個吱吱作響的響鞭後,便趕起了馬道。
隨著程咬金打在馬背旁邊半空中的馬鞭聲,套著車轅的那匹膘肥體壯的大馬,像是在聽到了命令似的,長長地“嘶”一聲,便拉起馬子一溜小跑起來。待馬車出了濟水村後,拐上了透過武南莊的大道上。程咬金再一次地在馬背旁邊的半空中揮起了馬鞭,“啪啪”地響了好幾聲,並從他的口中聲音洪亮地喊出了“駕駕駕”。只見得了命令的馬兒,便就飛奔起來。
“王鵬哥哥,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不知可否?”憋了半路的程咬金,向一旁的王鵬問道。
“咬金兄弟,你我都是兄弟,跟我還客氣啥呢。你有啥問題盡管問便是,我定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正陷入到沉思之中的王鵬,猝不及防地聽到程咬金的問話後,不假思索地道。
“王鵬哥哥,我想問你的這個問題就是,既然敏兒姐姐拋下了她的婆婆和孩子,就這樣跟你走了,到了武南莊,你可要跟我敏兒姐姐拜堂成親吶。”程咬金一本正經地對王鵬說道。
別看程咬金平時虎頭虎腦的,但他凡是對一件事情上了心,那麼,他就會極其認真的對待這件事情。例如他就識破了王鵬和趙敏兒的這層非同尋常的男女關系,待親眼目睹了趙敏兒拋家棄子跟王鵬遠走武南莊後,便覺得這樣的一個具有真性情的女子,該下多大的決心和勇氣做出這個重大的決定呢。雖然,在當世的人看來,趙敏兒的身份只是一個丈夫至今還下落不明的準寡婦,無法跟從未嫁過男人保有chu夜的女子相提並論。但是,在程咬金的眼裡,面容姣好而又心地善良的趙敏兒,是一般的黃花大閨女比不了的,王鵬不能虧待了此等女子。
“咬金兄弟吶,我不是說你,你好好地趕你的馬車不行麼,咋還操起了哥哥的心呢。至於,你方才說的我要不要跟敏兒妹妹拜堂成親,等咱們先趕到了武南莊再行定奪。如今眼下,咱們最要緊的就是,不要在路上耽擱功夫,日落之前趕到武南莊。”王鵬自知他現在還無法回答程咬金提出的這個問題,因為就當地的習俗而言,娶了嫁過人的女子是不能舉辦婚禮的。對這個敏感問題,讓王鵬感到破有些為難,他便話鋒一轉,跟程咬金打起了馬虎眼,搪塞道。
於是乎,興致正濃的程咬金在被王鵬給潑了一瓢冷水後,便收起了興致,閉上了嘴巴,全神貫注地趕起了馬車,一路人上,兩個人一路無話,各懷心思。在馬不停蹄地行進了不到兩個時辰的功夫後,他們終於在日暮降臨之時,風塵僕僕地趕到了武南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