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磕磕絆絆走到如今,時間改變了很多人很多事,甚至也讓他漸漸地開始相信她。
她想,只要他們一直走下去,他們的感情會變得更加醇厚,如同一壇陳釀,曾經糾結的事情會慢慢變得不那麼重要,只要那個人陪在身邊,慢慢地變老。
寒冷的夜色中,江面上一艘不起眼的官船,一人站在甲板上,負手而立。
遠處傳來爆竹聲,夜空中不斷地盛開絢爛多姿的煙花,鐵樹銀花豐富了單調的夜空,在那雙仰望夜空的清冷瞳眸中折射明亮的芒色。
他看著璀璨的夜空,思念著京城的那個人。
直到夜空漸漸地恢複了平靜,只剩下幾點寒星,他慢慢地收回了視線,正欲往船艙裡走回去時,突然身體一個踉蹌,一陣劇烈的疼痛讓他幾乎失足摔下船。
“世子!”站在旁邊的常安及時沖過去,扶住他。看到他臉上的痛苦之色,常安大急,“您的頭疾又犯了?屬下給您拿藥!”
回到船艙,常安忙伺候他服下藥丸,看著幽暗的燈火下,他慘白的臉色,臉色有些凝重。
這已經是最近的第幾次了?每一次都來勢洶洶,比以往更厲害。
沒由來的,常安突然有些不安。
出了年後,鎮國公便帶著鎮國公夫人回莊子去了,鎮國公府的日子依然如故。
曲瀲的日子過得有些沒滋沒味,幹什麼都沒勁兒,若不是還有個閨女來鬧她,恐怕她整天懨懨地睡死過去,這樣就不會成天掛心著那個男人了。
她這輩子從沒如此為一個人掛心過,最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心頭總會浮現一種不安的情緒,甚至在忙碌著一件事情時,會突然停下來,彷彿被什麼東西嚇著了一樣,心中大悸,心律都快速了許多。
看到她這模樣,碧春和碧秋等人眼神交流了一番。
然後曲瀲發現她的幾個丫鬟對她帶著一種小心翼翼,以為自己最近的狀態讓她們擔心了,只得打起精神來,讓自己別那麼頹廢。
很快地,曲瀲的精神因為得知曲沁要生時,開始振作起來。
一月底,曲沁發動了。
景王府第一時間給曲家和鎮國公府遞了訊息。
淑宜大長公主當場驚得站了起來,馬上就收拾東西,帶著曲瀲去景王府,而阿尚被託付給了紀二夫人照顧。
紀二夫人知道淑宜大長公主因為景王妃臨盆而親自過去時,一頭霧水,不過因為淑宜大長公主的威勢不減,紀二夫人也不敢冒然地打探什麼。
不僅紀二夫人,其他人知道淑宜大長公主因為景王妃生産而親自到景王府的人也覺得莫名其妙,雖說景王是老景王唯一的子嗣,淑宜大長公主再怎麼照顧後輩,也不用因為景王妃生産而親臨吧?
接到訊息過來的季氏和駱府的人都是滿頭霧水。
淑宜大長公主懶得理會旁人的目光,被景王府的管事嬤嬤引到正院時,便看到穿著一身親王服府的景王像熱鍋裡的螞蟻,在産房外急得團團轉。
曲沁是在今兒辰時三刻發動的,那時候景王正在上朝,朝會結束後,便有景王府的人過來通知他,於是他二話不說便跑回來了,跑得連頭上的冠都歪了。
景王素來講究儀態,此時這副火燒屁股一樣的舉動讓整個皇宮都為之側目,當官員們得知是因為景王妃將要臨盆時,紛紛表示理解。
太極殿裡的慶煦帝也聽說了這事情,臉上不免露出了笑容。
“皇叔真的急成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