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下常山回來,曲瀲有人手可用,忙讓他去打探一下外頭的情況。常山也不負她的所託,很快便打探了一些有用的情況回來。
“昨晚五軍營生變,闖進京來,五城兵馬司齊集兵力相擋,將他們攔在了宮門之外。不過仍有許多叛軍趁機在京中作亂,許多王公貴族府第都遭了殃,直到今兒辰時末,寧王率領西山大營的軍隊夜中疾馳,堪堪在宮門被攻破之前抵達……”
曲瀲安靜地聽著,雖然不過是短短幾句話,但其中的兇險卻不是幾句話可道明的。她不僅開始擔心宮裡的紀凜,也要擔心京中的親朋好友,不知他們可無礙,有沒有在這次京中叛亂中受到波及,就像曲家,可沒有鎮國公府這樣的武力護持。
“如今五城兵馬司已經開始清剿城中的亂賊,只要清理完,便沒什麼事了。”常山說著,話裡也有幾分輕松,“想來夜晚之前,應該可以朝宮裡遞話,屆時便知世子情況。”
聽到這兒,曲瀲面上也露出了幾分歡喜來。
然後曲瀲思索半晌,對常山道:“也不知昨晚宮裡當值的閣老是誰,宮裡有什麼情況,屆時能打探就打探清楚一些,不過小心安危。”
這次京中叛亂,曲瀲總覺得有蹊蹺,就不知道這其中是有多少算計,又有多少人被波及了。曲瀲覺得,紀凜在這次的變亂中扮演的角色十分耐人尋味,還有淑宜大長公主,她的反應太過迅速了,將整個鎮國公府的人都及時保護起來,沒有受什麼罪,讓她心裡隱隱有些猜測。
過了午時,淑宜大長公主和紀二老爺夫妻等人都醒來了,簡單地吃了些東西後,眾人又齊聚到淑宜大長公主的安息室裡,每個人臉色都不太好,神色間透著一股壓抑,畢竟這京城裡還有他們的親朋好友,不知他們的情況,實在是難以安心。
唯一還活潑可愛的,也只有啥都不知道的小阿尚了。
淑宜大長公主給她一塊甜糕,見她乖巧地坐在那裡啃,伸手摸摸她的小腦袋,眼裡終於露出些許笑意來。
“娘,外面情況如何了?”紀二老爺忍不住問道,“不知道大哥和平寧那邊如何了,他們沒有受到什麼波及吧。”
紀二老爺是個實在人,他雖然從母親及時的反應中可窺出點兒什麼,卻仍是為在莊子裡養病的兄嫂及妹妹、妹夫擔心。
“我也不知道。”淑宜大長公主嘆了口氣,她也是臨時接到從宮裡傳來的訊息罷了,能作好的安排已經盡量安排了,其他的卻是沒法子了。
一時間,氣氛又壓抑了幾分。
半晌,淑宜大長公主道,“行了,現下府裡已經無事,你們都回自己院裡去歇息罷,若是有什麼訊息,常管事自會給你們帶去,不必擔心。”
眾人見淑宜大長公主面有倦容,彷彿根本沒歇息過,也不好再打擾她,紛紛應聲是。
曲瀲帶著一群丫鬟婆子,在侍衛們的護送下出了寒山雅居。
雪在早上時就停了,一路上,她仔細地看了下,發現地上的積雪多數都染上了汙質,院裡的花木雖然只剩下枯枝,卻能從中觀出被折損的痕跡,顯然昨日的打鬥十分厲害。空氣中透著一股冰冷,寒風拂面,清爽的空氣聞不到其他的味道,那些血腥味兒不是被雪掩蓋了,就是被北風驅散了。
進了暄風院後,曲瀲看了下暄風院,發現暄風院的院牆上還有未清理幹淨的血漬,眼神微黯。
屋子裡剛燒起地龍,還沒有暖和起來,曲瀲便抱住阿尚,仔細地看了看,發現屋子裡的物什完好,甚至沒有絲毫的淩亂,心裡如何不明白了。
曲瀲將常山叫過來,說道:“昨晚,那些人原是想要劫持我和阿尚威脅世子罷?”
常山忙道:“世子夫人放心,屬下們等定會護您和大姐兒平安無事,不會讓賊人得逞。”
曲瀲舔了舔有些幹躁的嘴唇,繼續道:“常安昨日一早跟著出門,想來是去安排了,不然府裡也不會反應如此快……”
她狀似自言自語,但是每一句都讓常山不知道說什麼。
“行啦,我沒事,你下去罷。”
知道曲瀲擔心,到了傍晚時,常山過來稟報道:“少夫人,年炎那兒有訊息了,世子如今正在神機營,今兒一早,世子帶領神機營進宮救駕,宮裡的叛亂已經平息。”
聽到他平安無事,曲瀲終於鬆了口氣。
除了這個訊息外,常山也帶來了紀沖失蹤的訊息。想來昨晚便是紀沖給那些闖進來的賊人領路來暄風院劫持她和阿尚,可惜淑宜大長公主早一步將她們接過去了,而常山等人留在暄風院作出一副女主人仍在的假象來欺騙那麼些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