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不知,只道讓您和大姐兒趕緊過去。”宮心邊說著,邊捧了衣服和碧春伺候她更衣。
曲瀲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就是這種不知道才讓人心中焦灼,她也不廢話,飛快地收拾好後,讓人用一件貂皮大氅將熟睡的阿尚裹住,以防在路上凍著了她。
出了內室,便見常山已經等侯的那裡,上前給曲瀲行禮,然後抱住被裹得嚴嚴實實的阿尚。
曲瀲披上鬥蓬,戴上雪帽,看了眼室內的人,冷靜地說道:“行了,出發吧。”
出了門,一陣風雪撲面而來,冷得她打了個哆嗦,廊下的燈籠在風中搖曳,火光明明滅滅,風聲雪聲響起,黑暗中彷彿有什麼噬人的怪物。
曲瀲將圍在脖子的兔皮圍脖拉高,迎著風雪,在下人們的簇擁下往寒山雅居行去。
暄風院距離寒山雅居極近,路上靜悄悄的,走了半刻鐘不到,便到了寒山雅居。此時寒山雅居院前守著幾名侍衛,見到他們過來,躬身請安,沉默地開啟院門讓他們進去。
曲瀲看得心中一沉。
這些侍衛看著極為陌生,並不是平時見的那些,可能是鎮國公府隱藏在暗處的人手。
曲瀲緊緊地摟住揣在手中的手爐,整顆心都懸了起來,開始為在宮裡的紀凜擔心,然後又擔心起景王府的姐姐,由於她月份大了,所以這次太子百日宴,她並未進宮,景王倒是進宮了。
一路胡思亂想著,終於到了寒山雅居的正院,明珠和幾個僕婦袖著手站在門口中,吹著風雪,見到他們到來,明珠快步上前,“世子夫人,天氣冷,快進去。”目光一掃,便看到抱著孩子的常山。
常山將懷裡抱著的孩子交給一旁的奶孃,並未跟進去,和宮心、琉心等暄風院原來的下人們轉身離開了。
曲瀲沒有過問他們的去處,在丫鬟打直簾子時,進了室內。
室內燒著地龍,淑宜大長公主端坐在那兒,手裡拽著一條十八子的檀木佛珠,眉頭緊蹙,見到曲瀲進來,臉上露出些許笑意,說道:“快過來暖暖,將阿尚放到這兒來。”
曲瀲坐到薰籠暖身子,阿尚被放到炕上,這麼折騰的功夫,小家夥並沒有醒,依然睡得虎乎乎的。淑宜大長公主慈愛地摸摸她的小腦袋和手腳,發現沒有凍著她,讓烏嬤嬤拿了件毛毯過來蓋在她身上。
丫鬟呈了熱湯過來,曲瀲喝了口熱湯,總算緩過來了,問道:“祖母,發生什麼事情了?暄和……沒事吧?”
“沒事,你放心吧。”淑宜大長公主寬慰道,“將你們叫過來,也是為了以防萬一罷了。”
淑宜大長公主並未明說什麼,曲瀲想再問時,門外又響起了聲音,很快便見紀二夫人帶著紀語、紀詞兩人過來了。
一路走來,三人被凍得臉色有些發青,丫鬟們忙上前去給他們打熱水淨臉淨手,呈上熱湯。紀二夫人還算是鎮定,紀語和紀詞兩個女孩子看起來有些不安。
“娘,夫君去前院找冽兒和沖兒了,沒什麼事吧?”紀二夫人忍不住道。
“不會有事的,放心吧。”淑宜大長公主說道,她的目光往紀語等人掃去,蹙眉道,“怎地不見詩丫頭?”
紀詞看了一眼淑宜大長公主,小聲地道:“二姐姐說要去前院找二哥。”
“胡鬧!”
紀詞被嚇得打了個哆嗦,一副快要哭的神色。
淑宜大長公主並未看她,而是對烏嬤嬤道:“你叫幾個人去看看,將詩丫頭他們帶過來。”
等烏嬤嬤下去吩咐,室內呈現一種詭異的安靜,紀語拉著紀詞的手,彷彿在安慰這個膽小的堂妹,同時也有些不安地看向室外。她們不知道發生什麼事情,剛才睡下,就被奶孃推醒了,然後母親過來帶她去寒山雅居,路上遇到了紀紀詞這個堂妹和大房的幾個姨娘。
等來到寒山雅居,她才發現府裡的人都聚集在這裡了。
過了一會兒,還未見人回來,紀二夫人不免焦急起來,就要開口時,突然敏感地聽到外面響起了什麼聲音,不禁打了個哆嗦。
“發生什麼事了?”紀二夫人忙走到門口,朝外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