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夷公主左耳進右耳出了,等皇後說得差不多時,她突然道:“娘,剛才我過來時,看到外面平姑姑正在忙什麼,是不是又有人惹您生氣了?”
平羽是鳳翔宮裡的大宮女,皇後用慣了的人,鳳翔宮裡有個什麼事情,都是她去處置的。
皇後面容淡淡的,她的臉並不是時下女子的那種柔美中帶著俏麗的瓜子臉,反而濃眉大眼,帶著一股爽利的英氣,雖然如今年紀大了,加上懷孕,臉色有些不好,不過卻未損幾分韻味,反而添了一種難得的柔和。
“有人的手伸得太長了。”
聽到這話,襄夷公主暗暗撇嘴,說道:“那母後你可要小心一些,保重身子方是。”
皇後撫著肚子,朝女兒笑了下,“放心,如今你父皇是站在本宮這邊的,太後也不管事,自是沒人越得過鳳翔宮。”原本還有幾個年輕受寵的貴人風頭頗盛,不過近來也因為皇後懷孕一事消停了,這倒是稱了她的心意。
母女倆正聊著,外面響起了宮人請安的聲音,原來是皇帝過來了。
慶煦帝進入正殿,見到女兒扶著皇後迎過來,忙道:“你身子不爽利,應好生歇息,不用行這些虛禮了。”親自過去扶了皇後入座,又朝女兒笑道:“襄夷今兒怎地進宮來了?”
“當然是探望母後和母後肚子裡的弟弟了。”襄夷公主笑眯眯地說。
慶煦帝十分高興,也不糾正女兒的話,心裡同樣認定皇後這胎是皇子,不過生怕給皇後新增壓力,嘴裡一直沒明說。
襄夷公主陪著說了會兒話,怕累著皇後,很快便告辭離開了,轉而去了仁壽宮去探望太後。
襄夷公主離開後,皇後和皇帝埋怨道:“聽說這段時間襄夷時常去景王府裡尋景王,這孩子也真是的,為了懷個孩子,盡瞎折騰,皇上下回再見她時,可要好生說說她,哪有公主這般急躁的。”
慶煦帝笑道:“襄夷就是這種性子,如今朗兒年紀也大了,不怪她心急。沒事,改日我讓景王去給朗兒把把脈,給他調理下身體。”
皇後聽他如此說,倒也不好說什麼了。
慶煦帝陪了皇後一會兒,見皇後累了,親自扶著她回內殿歇息,最後又叮囑了宮人們好生伺候,方才離開,回到太極殿處理政事。
剛回到太極殿,汪全便過來稟報道:“皇上,宮外來了訊息,今兒景王殿下去鎮國公府。”
慶煦帝坐在鋪著明黃色墊子的龍椅上,微微眯起眼睛,“景王去那裡做什麼?”
“聽說和紀三老爺打了一架。”
“打架?”慶煦帝手裡轉著兩顆嬰兒拳頭大的玉珠子,珠子轉動間發生摩擦的聲響。他慢慢地思索著,輕聲道:“紀三在外頭十幾年,如今倒是想去北疆,有為老公爺報仇之意,景王叔呢?”
汪全躬著身體,沒有開口。
慶煦帝思索了一會,對汪全道:“還沒查明景王叔那三天出城後去見的那些黑衣人是誰麼?”
汪全額頭沁出冷汗,小心地道:“景王殿下的武功是承自相國寺的僧人,極少有人能及得上,他若有心要甩開跟蹤的人,實在是無能為力。”
慶煦帝自是知道這道理,所以對此也並未太生氣。
汪全偷偷窺了皇帝一眼,又道:“不過奴才已經讓人去盯著那群黑衣人了,如果有訊息會在第一時間傳回來的,皇上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