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他能受得住,以前更疼的事情他都經歷過,這點算什麼?”景王讓人拿了壺烈酒和點燃的油燈過來,將銀針在火上炙燒消毒。
曲瀲被她姐拉了出去。
“吚呀~~”小阿尚的聲音響起。
曲沁一看,便笑了,伸手將阿尚抱過來,用臉蹭蹭孩子白嫩可愛的臉龐,柔聲道:“阿尚,我是姨母,記得我麼?”
阿尚咯咯地笑起來,也不知道她在笑什麼。
曲瀲在房裡轉圈圈,紀二夫人和紀語都被她轉得頭暈,同時也對於景王會醫術這點弄得驚奇不已。
“阿瀲,別擔心,有你姐夫在,暄和會沒事的。”曲沁安慰妹妹,對丈夫的醫術,她有莫大的信心,上輩子她生了那麼重的病,都能讓那人多延了一年的生命,何況只是風寒罷了。
曲瀲心裡知道,但是她沒辦法不關心。
就在這時,淑宜大長公主過來了,看她憔悴的模樣,想必昨晚他們離開後,她也一直沒能休息。
眾人忙過來給她請安。
“暄和怎麼樣了?”淑宜大長公主問道,聲音裡滿是疲憊和擔心。
紀二夫人過來扶她,笑道:“景王正在裡面呢,娘您別擔心,暄和吉人自有天相,會沒事的。”說著,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外頭,沒見大嫂過來。
淑宜大長公主是知道景王過來了,也是因為如此,她才知道孫子病得這般嚴重,頓時有些憂心忡忡,坐在一旁不說話。
曲沁抱著阿尚,將室內的人都看了一遍,眉頭微微蹙了起來。
唯獨不見鎮國公夫人。
“公主,怎地不見鎮國公夫人呢?”曲沁溫聲問道,親兒子病成這樣,二房的嬸娘都來了,當親孃的卻沒來,有這麼當母親的麼?
淑宜大長公主道:“她病了,正在房裡休養身子。”
曲沁有些狐疑,但到底不好說什麼。
曲瀲也沒什麼表示,她知道她那婆婆最近好像精神不太好,有時候情緒一來了,看起來很是嚇人,所以淑宜大長公主讓她在上院休養,沒事別出來,鎮國公府裡的人也預設了這種事情。
過了半個時辰左右,景王終於出來了。
他看到淑宜大長公主過來,只是挑了下眉頭,然後對妻子說道:“行了,他沒事了,養些日子便好。”
曲沁的眉頭松下來,朝他露出一個溫婉柔和的微笑。
淑宜大長公主看在眼裡,心裡有些感嘆。原本這弟弟性情最是桀驁無情,連皇室的人在他面前死掉,他也不會動下眉頭,更不會伸手施救,當年能讓他出手救暄和,也是看在她是他姐姐,曾經幫過他的份兒上。
這人只是看著溫和悲憫,實則冷血無情。
可如今,他卻願意聽一個女人的吩咐,讓她這作姐姐的心裡無限心酸。
曲瀲沒注意到這些,她已經快走進了內室,走到床前,看到紀凜的臉色已經沒有剛才那麼紅了,摸了下額頭,溫度也降了很多,雖然仍是有些燙手,可沒有剛才那麼恐怖,這讓她對景王的醫術也有幾分驚奇。
不過看到紀凜的衣服有些亂,她又耷拉下嘴角,那人真是粗暴,救個人好像要他的命一樣,一點也沒有出家人的慈悲為懷——雖然他現在已經還俗了,看來以前在寺裡見到他的那種慈悲出塵的模樣都是騙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