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夫人的戰鬥力,真是出乎她們的預料。
碧春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小聲地問道:“少夫人,您真的沒事麼?夫人屋子裡的香料雖說很清淡,但是會不會……”會不會狠心地添了什麼容易滑胎的東西?
曲瀲忍不住噗地笑了,“你放心吧。”厲嬤嬤懂一些醫理,既然她沒有說什麼,那便不是了。而且鎮國公夫人也沒這麼笨,幹這種容易讓人詬病的事情,如果她真敢這麼幹,淑宜大長公主第一個就不饒她。
她最多也只想要膈應一下她罷了。
將這些事情拋到身後,曲瀲愉快地回了暄風院。
半個時辰後,曲瀲從上院回來後肚子不舒服的訊息傳到了淑宜大長公主耳裡,淑宜大長公主趕緊派了烏嬤嬤過來探望。
曲瀲倚坐在炕上,頭發披散而下,臉蛋紅潤,看不出哪裡不舒服。
烏嬤嬤無語了下。
她朝烏嬤嬤笑道:“讓祖母和嬤嬤擔心了,今兒去給母親請安時,因為聞不得香料的味道,所以有些不舒服,卻無甚大礙的。”
冬天室內燒了地龍,溫度比外面高,加之門窗都掩著,在房裡點燃香爐時,味道再淡的香料,仍是讓曲瀲覺得悶,所以她在自己的地盤在冬天裡從來不讓人燃香的,如今她懷了身子,暄風院也沒有點香料。只是雖然她不喜,但也不好讓長輩們因為她而改了習慣,所以每次都是掐著時間離開,只要不待太久就好。
烏嬤嬤仔細瞧了瞧,笑道:“沒事就好!怎地不早說,以後老奴會和公主說一聲,待你過去時屋子裡得好生通風,省得你又難受。”
曲瀲不好意思地捏著帕子,赧然地道:“怎好意思讓祖母這般遷就?祖母按著自己的習慣來就好,我作晚輩的遷就方是。”
烏嬤嬤不禁好笑,“公主知道您是個孝順的好孩子,不過您如今身子不一般,可不能因為孝順,連不舒服也自己悶著。”
曲瀲諾諾地應著,一雙眼睛濕漉漉地看著烏嬤嬤,看得烏嬤嬤心裡越發的憐惜。
將烏嬤嬤哄走後,曲瀲往後一仰,背靠著毛茸茸的狐貍皮大迎枕,將披在腰上的貂皮毯子拉高,整個人縮在溫暖的毛皮毯裡,對炕邊的碧春道:“將窗子開一些,太悶了。”
碧春擔心地道:“會不會太冷了?不如奴婢多備盆水放著,就不會太幹躁了。”
“不用,就開點窗,通通風。”
見她堅持,碧春只得無奈地去開了點兒窗。
北風吹著窗欞,發出啪嗒的聲響,一股冷風吹了進來,很快便驅散了室內的熱意。
曲瀲縮在毛皮毯裡,手裡捧著熱湯,根本感覺不到冷意,反而覺得這樣很好。
碧春邊伺候她喝湯,邊擔心地道:“姑娘,你今兒怎地讓碧秋去打了二小姐?要不是你當時不舒服,怕是夫人就要將你留下來了,也不知道夫人會不會去和公主告狀,屆時怎麼辦?”
心裡到底擔心曲瀲這一巴掌帶來的後果,到時候淑宜大長公主、鎮國公等人會怎麼看?會不會覺得她家姑娘是個盛氣淩人、容不下小姑子的?
曲瀲根本沒放在心上,哼了一聲:“雖說女人何苦為難女人,但是拎不清自己身份的人,被打了也活該。她都伸臉過來讓我打了,我不打豈不是認了她的話?曲家是那麼好汙衊的麼?”
以往她沒將紀詩當回事,只覺得被鎮國公夫人養得不知天高地厚,但也只是個庶女,將來嫁出去了,明白孃家的重要性後有得她後悔的,她也不想和個小女孩一般見識。但是如果這小女孩兒沒有眼色,膽敢來犯她,她也不會手軟。
今兒這一巴掌,便是個教訓!
她嫁到鎮國公府,以曲家的家勢,確實是她高攀了。可就算是高攀了,那也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賦予了她血脈姓氏的家,如何能讓人如此折辱?紀詩所謂的家學淵源,諷刺的是她娘,這讓她如何受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