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忙過去,扶了她的手,嗔怪道:“你這孩子,都要當孃的人了,還這般毛毛躁躁。”
曲瀲撇著嘴道:“我哪裡毛躁了?我都有按著嬤嬤的吩咐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睡就睡、該走就走,很聽話哩,你瞧我現在不是看起來健健康康的?”說著,將自己紅潤的臉蛋探了過去。
女兒從會說話起就喜歡和她貧嘴,季氏早就習慣了她的德行,拍著她的手道:“還說不毛躁,弄得一身汗。”
曲瀲又在喊冤,“和這根本沒關繫好不好?難道娘你不知道孕婦的體溫偏高,而且我只是因為見到你們,比較激動。哎呀,你們先進來坐,咱們一塊兒說話。”曲瀲一手挽著她娘,一手挽著她姐,去了花廳。
知道是世子夫人的母親和姐姐過來,丫鬟們沏了最好的茶,還讓廚房做了絲滑香甜的玫瑰糕過來,不過可能最後都要落到了孕婦的肚子裡。
曲瀲很高興地吃了一塊,又吃了一塊。
季氏見女兒歡快的模樣,心裡很是欣慰。當初她擔心兩家門不當戶不對,女兒嫁過來後要吃虧,卻沒想到女婿是個好的,敬重女兒,公主也喜歡她,雖然鎮國公夫人這婆婆貌似有些不太喜歡女兒,但是也沒有給過女兒什麼難堪。
這麼想著的時候,季氏並不知道鎮國公夫人先前設計了女兒一次被淑宜大長公主禁足的事情,只以為鎮國公夫人真的是身體不舒服,她也不好去打擾,所以方才離開了寒山雅居後,沒有去上院拜訪,而是直接過來了。
季氏難得見到女兒,而且女兒現在還懷了身子,高興的同時,也不免像天下間的母親一樣,虛寒問暖,又給她說一些孕婦的知識。她當年生女兒時,也和女兒現在的年紀差不多,生孩子時順利得讓接生的婆子都有些愣。
曲瀲起初還笑著聽母親說話,只是等聽說母親當初也是像自己這年齡生她、並且生她順利得就像母雞下蛋一樣的時候,不由得有些心塞。
難道在她娘心裡,她以後也要像母雞生蛋一樣,一下子就生下來了?
不過,她的體制確實遺傳了她娘,指不定真的能一下子就將孩子拉下來了。
曲沁:“……”這兩只一定是欺負她上輩子沒有生過孩子,哪有孩子一下子就能拉下來了?
旁聽的曲沁簡直對這母女倆無語之極,她發現,只要這母女倆湊到一起,畫風簡直就不正常了,往一個詭異的方向發展,讓她每每哭笑不得。
季氏拉著女兒說了很多話,最後叮囑道:“你以後要小心一些,切不可像以前那般毛躁了,公主雖然喜歡你,但切不可因此而恃寵而嬌,該孝順還是要孝順的。只要這胎生了兒子,以後你婆婆應該也會喜歡你……”說到這裡時,她又遲疑了下,怕讓女兒産生壓力,又道:“不過就算是女兒也不要緊,先開花後結果,都是一樣的。”
曲瀲聽到這裡,猛然想起,先前光顧著糾結了,還不知道她這胎是男孩還是女孩呢,當下忍不住隱晦地瞅向她姐。
姐姐是重生的,一定知道她這胎生的是男是女,這比照b超還準還快。
曲沁垂著眼睛喝茶,聽到繼母的話,不由也愣了下,抬頭看去,見妹妹眨巴著一雙眼睛看著自己,朝她笑了下。
曲瀲:“……”姐姐你倒是開口說句話,提示一下這胎是男是女啊!
說實話,曲瀲覺得男女都沒所謂,但是還是想生個男孩。並非重男輕女,而同為女人,知道女人的苦,特別是這個社會女子太受束縛,女人活得不容易,不如男人那般瀟灑自在,社會對男人太過寬容。她不想自己的女兒將來受苦,不如生個兒子,到時候也不必為他操心那麼多。
等季氏和曲沁離開,曲瀲眼巴巴地看著,還是沒能從姐姐嘴裡掏出半點訊息。
到底是男孩還是女孩呢?
曲瀲糾結著肚子裡的孩子是男是女時,宮裡的紀凜剛從太極殿出來,迎面便見到了自己的父親。
“你怎麼在這裡?”鎮國公見到兒子,不免有些詫異。
紀凜垂下眼,給他請安後,方道:“是皇上宣兒子過來的。”
鎮國公聽罷沒再說什麼,便往太極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