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瀲愣了下,恍然大悟,終於明白了為何這次紀凜的行為如此冷酷。
以往暄風院就是紀凜一個人的地盤,沒有他的允許,無關緊要的人無法進來,鎮國公夫人就算想要塞人進來,也要得到紀凜的允許,不然暄風院守院門的僕婦可不敢放人進來。而現在,她嫁過來了,不僅是暄風院的女主人,甚至暄風院的下人都知道紀凜對她的縱容,所以她將人領了進來,守院的人自然不敢攔她,甚至也不敢當這出頭鳥來說她什麼,只得放行。
恐怕鎮國公夫人也是因為如此,才會強勢地讓她將人領回來,將她坑了一把。
想明白這點,曲瀲下顎微緊。
怨不得當時她和紀凜提起這事情時,他臉上的笑容瞬間沒了,只是沉默地看著她不說話,可恨她那時候還以為是因為提到了鎮國公夫人之故,讓他不愉快,卻沒想到不愉快的是她帶了不相幹的人進來,觸到了他的底線。
該慶幸的是,他對她的感情比她想象中的深,所以縱使她當時因為無知觸及他的底線,他也沒有對她發火生氣麼?
而他的火,朝著親生母親發了,並且做出那樣殘忍的事情來,就是為了警告生母,給她一個深刻的教訓,讓她別再幹這種事情,他已經厭煩了。
想到這裡,曲瀲心裡有些難受。
“謝謝,我知道了。”曲瀲謝了宮心的提醒,誠懇地對她道:“以後如果還有類似的事情,麻煩一併告訴我。”
宮心忙道:“這是奴婢應該做的。”遲疑了下,她又道:“少夫人別因為奴婢們的隱瞞生氣才好。”說著,她心裡苦笑連連。
其實這次的事情會鬧成這樣,不僅是因為鎮國公夫人設計了世子夫人,和世子夫人的無知觸及了世子的底線,還因為他們這些做下人的隱瞞。
和厲嬤嬤一樣,宮心也以為世子看在世子夫人的面子上,會對那兩個丫鬟會寬容一些。可是他只寬容了世子夫人,卻將所有的怒氣地發到了生母身上。
因為鎮國公夫人這次設計了曲瀲。
鎮國公夫人明知道兒子的脾氣,想要知道如果曲瀲做了讓他不高興的事情,會不會像對她這母親一樣,也朝曲瀲發火。所以這次便趁著他不在,強勢地讓曲瀲將人領回去,放在暄風院裡。
沒想到事情遠比大家想象的要可怕。
這也讓她們知道,世子仍是那個世子,他只是對世子夫人寬容罷了,但是該堅持的事情從來沒有變過,人也沒有變過。
曲瀲嘆氣,沒有說什麼。
洗了個澡,換上寢衣,曲瀲回到臥室,見紀凜已經坐在那裡等她。
曲瀲不由仔細看他的臉。
他擰起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自然一些,說道:“你看我作甚?”背在身後的手卻握成拳頭,手背上青筋畢露。
“沒什麼,夜深了,暄和哥哥,我們就寢吧。”
紀凜沒說什麼,等她上了床後,他也跟著上床,躺在她身邊,卻沒有像以往那般,一上床就要對她動手動腳。
兩人肩並著肩平躺著,肩膀留下幾公分的距離。
曲瀲一時間有些不習慣,她暗暗地捏了捏手指,知道如果她不將這個隔閡打破,以後會釀成她不願意見的局面。當然,也有可能什麼都不會發生,他待她仍如往昔,可是她仍需要未雨綢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