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氏生得像小白花一樣柔弱,並且附帶了一顆柔弱的心,丈夫兒女就是她的全部,在沒有丈夫後,兒女就是她的命,如今發生這種事情,讓她感覺到天都塌了。
曲沁和曲瀲見到季氏的模樣,很是無奈。有一種人就是這樣,遇到事情時不僅不能替人拿主意,反而可能還會添亂。季氏便是這樣的性子,攤在旁人身上,可能會令她們十分討厭,但是這位是她們娘親,作子女的只好多擔待了。
幸好季氏還有一個優點,很好忽悠。
於是曲瀲又上陣去忽悠,將季氏忽悠進小佛堂交給佛祖了,由著她去和佛祖嘮磕。
安頓好季氏後,姐妹倆便回了房。
“姐姐,這件事情……”曲瀲有些猶豫地看著她,“你覺得是人為的,還真是意外?”
曲沁愣了下,她原本將這妹妹當成自己的孩子一樣保護,極少讓她接觸一些糟汙的事情,可卻發現妹妹是個有主意的,懂得比她想象的要多,怕是已經猜出什麼了,便也不瞞她,說道:“阿瀲,去年外祖父的壽辰,我壞了那幾位皇子的好事,所以早有心理準備了,沒想到我讓人盯了那麼久,還是出事了。”
說著,她臉上浮現一種厭煩的神色,並不太喜歡這樣的算計。不過厭煩後,便是一種平靜,對自己技不如人的坦然平靜。
曲瀲沒她姐看得開,磨著一口小白牙,咬牙切齒地道:“心胸如此狹隘,若是將來真讓他們中的哪個坐上那位子……都不用外族打進來,怕是這天下要不保。”
這話十分大逆不道,讓曲沁聽得眼皮不斷地亂跳著,忙阻止了她:“阿瀲,不可胡言亂語。”
曲瀲心裡不以為意,覺得自己還是挺客氣的,畢竟她的前世生活在一法制社會,對於皇權並沒有根深蒂固的畏懼。而曲沁雖然活了兩輩子,本質上還是一個受儒家思想教育長大的姑娘,逃脫不了這圈子,對於皇權還是十分敬畏的,妹妹這話簡直讓她頭皮發麻,也擔心這話傳出去給她招禍。
曲瀲扁著嘴,“那怎麼辦?”她心裡已經開始琢磨著,這件事情要怎麼收場,紀凜那邊也不知道得了什麼訊息。
曲沁嘆了口氣,摸了摸她的臉,輕聲道:“別擔心,最壞的結果左不過是這輩子嫁不出去罷了。”她心裡明白,如果這事是五皇子策劃的,他最終的目的應該是讓她不好過。
能讓一個女人不好過,除了破壞她的婚事、敗壞她的名聲外,還有什麼好法子?曲沁有絕對的信心,就算自己如何不好,她的家人也不會拋棄自己,如果真的不行,她便回常州府的家廟帶發修行,等過了幾年風聲停了,屆時她想做什麼,天高皇地遠,也沒人再注意她,也不失為一個法子。
更重要的是,上輩子的經歷,讓她覺得,一輩子不嫁人也沒什麼。
餘長昊的表現還是讓她挺滿意的,若是餘長昊能平安回來,繼續這樁婚事,她也欣然接受。她怕的是五皇子為了羞辱她,什麼手段都使得出來,餘長昊的性命難保。
到底是她連累了餘長昊,心裡十分愧疚。
“阿瀲,咱們做好最壞的打算吧。”曲沁對妹妹道。
曲瀲的心沉了下來,她明白曲沁的意思,可能餘長昊已經死了。
不過半日時間,平陽侯府和曲家得了訊息後,曲大太太和駱老夫人都匆匆忙忙地過來了。
駱老夫人由駱大夫人陪著,帶著兩個丫鬟和嬤嬤,也不弄什麼排場,就這麼簡單地過來了,可見這件事情讓駱老夫人如何焦急。
曲沁等人接到訊息忙迎了出來。
駱老夫人見到外孫女,眼眶便紅了,將外孫女一把摟進懷裡,帶著哽咽的聲音道:“沁兒,是外祖母害了你!”
曲沁見外祖母不過是短短一年時間,頭發都白了,臉上的皺紋也深了許多,可見去年那件事情對她的打擊很大。她心頭有些泛酸,面上卻笑道:“外祖母說的是哪裡的話?這和你有何幹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