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心中微凜,低眉斂目地道:“世子請放心,奴婢省得。”
紀凜又抬頭看了眼門口處,神色微黯地離開了。
回到暄風院,常山迎了過來,正欲請安時,抬頭一看,臉色也變了變,驚道:“世子,您的脖子被什麼弄傷了?”
“嗯?”紀凜疑惑地看著他,下意識地伸手摸著脖子處,突然想到了什麼,頓時滿臉通紅,匆匆回了臥室。
回到臥室,他在一面半人高的西洋鏡前,將衣襟拉開,便看到幾條細細的抓痕,頓時想起了那幽暗的室內,少女柔若無骨的身子、幽幽的甜香、嬌花般的唇瓣,無不刺激著他的神經,血液往臉上沖去。
只是,當想起那少女離開時的背影,臉色又是一白,頓時忍不住握緊拳頭,青筋畢露,最後頹喪無力地倒在西洋鏡旁,低垂著臉,教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夕陽的餘輝漸漸地西移,室內的光線也開始變得稀少。
半晌,他再次睜開眼睛時,轉頭看向西洋鏡裡的人,一雙詭譎難辯的雙眸饒有興趣地盯著自己脖子上的痕跡,嘖了聲,嗤笑道:“那小丫頭可真是狠!不過味道確實不錯。”
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自己脖子上的痕跡,並不以為意,反而有些自得,欣賞了會兒,方施施然地起身,將衣襟拉攏好,走了出去。
常山正在房外候著,聽到聲音便轉頭看去,當對上那雙狹長而妖異的鳳眼時,頓時噤若寒蟬。不過等見他大步走出去,常山終於回過神來,忍住心中的驚懼,忙道:“世子,您要去哪裡?”
“出城,你自去和祖母說一聲,我過幾日再回府。”說罷,便大步地往馬廄行去。
常山心中大急,忙追過去,見有兩名侍衛跟著,方放心一些。
鎮國公府的正院,鎮國公夫人聽到心腹丫鬟的稟報,瞬間陰了臉。
“婆婆當真那般喜歡她,竟然還賞了她那套明珠照霞的首飾?”
聽到她冷冰冰的聲音,畫屏噤聲,不敢再言語。
鎮國公夫人臉色冰冷,恨恨地拽著宮扇,神色陰沉不定,好一會兒方問道:“先前世子可是親自送那曲姑娘出去?”
“是。”
鎮國公夫人臉色更抑鬱了。
就在這時,有丫鬟進來稟報道:“夫人,世子騎馬出府去了。”
鎮國公夫人聽得皺眉,“這種時候他還出去做甚?”她看了看外頭的天色,已經晚霞暄天,又問道:“老爺可是回來了?”
“還沒呢。”
聽罷,鎮國公夫人揮揮手,讓丫鬟下去,自己起身理了理頭發,便往寒山雅居行去。
馬車踏著夕陽的餘輝回到了平陽侯府。
“曲姑娘,到府了,請下車。”隨行的婆子恭敬地說道。
曲瀲深吸了口氣,又將那股濁氣吐出,終於平靜了心態,便扶著碧春的手下車。
讓碧春打賞了今兒隨行的車夫婆子後,曲瀲便先往嘉善堂行去。
駱老夫人正在那兒看佛經,見她回來,臉上露出笑容,問道:“今天一切還好吧?”
曲瀲坐在她身邊的錦杌上,將今兒進宮的事情同她說一遍,沒什麼隱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