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宜大長公主確實有心培養曲瀲,所以將曲瀲留下,讓她和自己一起見那些客人,眾人知道曲瀲的身份,見淑宜大長公主又一副抬舉她的模樣,皆十分給面子,讓曲瀲認了很多鎮國公府的姻親及這京中的勳貴。
除了曲瀲外,襄夷公主也在。
襄夷公主雖說是客,但是卻是個身份貴重的客人,恐怕連宮中那些皇子們的身份也沒她尊貴,這種尊貴不僅表現在她為皇後嫡出的公主,還因為皇上對她的寵愛。
能在她面前從容坦然的,也只有作為長輩的淑宜大長公主,連鎮國公夫人也不好在襄夷公主面前託大。
鎮國公夫人好幾次多看了襄夷公主幾眼,神色晦澀。
時間差不多時,襄夷公主突然道:“姑祖母,一直坐著有些無聊,讓曲妹妹陪我去走走吧。”
淑宜大長公主笑著戳了下她的額頭,笑道:“是不是宮裡待得膩了,才惦記著我這裡?去吧去吧,你們兩個小姑娘留在這裡聽我們這些老婆子說話,也難為你們了。”說著,她拍拍曲瀲的手,笑著道:“我知道你這孩子有心了,今兒就陪襄夷公主好好玩。”
襄夷公主笑嘻嘻地拉著曲瀲起身,對淑宜大長公主道:“姑祖母你放心,我對鎮國公府熟悉得很,我帶曲家妹妹去逛逛,讓她熟悉一下未來的夫家。”說著,掩嘴一笑,十分促狹。
淑宜大長公主被她逗得笑了,叫來明珠,讓明珠小心地伺候著。
曲瀲便被襄夷公主挽回著出去了。
出了門,一陣帶著寒意的春風吹面而來,曲瀲不禁打了個哆嗦。
襄夷公主也打了個噴嚏,她旁邊的宮女趕緊拿了個掐絲琺琅的手爐過來,塞進她手裡。
“給曲妹妹吧,她看著嬌嬌弱弱的,不比我身子底子好。”說著,她朝曲瀲笑道:“我自幼跟著皇兄們也學了些騎射功夫,身體好著。”
那宮女看了曲瀲一眼,不敢違背公主的命令,便將那手爐遞給了曲瀲。
曲瀲瞅著襄夷公主,一臉為難:“這樣不好吧?”她正想說什麼,又被戳斷了。
“沒什麼好不好的,是我讓你陪我的出來,咱們去走走。”她說著,不由分說地將曲瀲拉走了。
曲瀲手中揣著那個手爐,很想對跟著的那宮女道,讓明珠再去取個手爐過來就行了,如今還是春寒料峭之時,鎮國公府的暖手爐都備著的,又不是沒有,何必如此謙讓?可是襄夷公主根不給她說話的機會,一副她不需要那玩意兒的模樣。
早上剛下過一場春雨,天空陰沉沉的,地面上的積水並未幹,整個世界變得陰冷陰冷的。
曲瀲吹著寒冷的春風,很快便感覺到身體的寒意,這種下雨的季節,她向來不喜歡在外面走動,可惜襄夷公主興致很好,她也不好開口說什麼。
“我記得暄風院那邊種了一棵很大的杏花樹,京城的杏花一向開得比桃花、梨花都要早,每到春天,萬物剛抽芽時,它已經開出一片兩片的粉白,那花從枝頭上落下來,可好看了。”襄夷長公主對鎮國公府如數家珍,對曲瀲介紹著。
曲瀲心裡有種古怪的感覺,彷彿襄夷公主才是女主人,而她是客人一樣。這讓她想到先前鎮國公夫人見到襄夷公主歡喜的模樣,心裡不禁有幾分猜測。
果然,很快便見到院牆中探出的那幾簇粉白的色澤,杏花已經開了,雖然並不茂盛,卻迎來了早春的氣息。
“我小時候很喜歡來鎮國公府玩,所以對這裡很熟悉。”襄夷公主朝她解釋道,似乎讓她別多想。
曲瀲也朝她笑了笑,真的很難不多想,特別是她總喜歡腦補。
她們一起進了那生長著杏花的院子。
有兩名守園的婆子在那裡,見到襄夷公主時,忙過來請安。
“你們世子呢?可在這裡?”襄夷公主問道,神色矜傲。
“回公主,世子剛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