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瀲原本被當時的事情弄得挺生氣的,不過都過了好幾天了,後來又聽了葉長青的話,得知這樁親事的由來,氣早就消得差不多,如今又見他誠心誠意地道歉,就算心裡還有很多疑惑,卻已經不生氣了。
“我已經不生氣了。”曲瀲輕聲說,看了他一眼,心裡又想起了音容早已經模糊的父親。
這輩子的父親的形象終於取代了上輩子的爸爸,讓她心甘情願地將他當成父親,對他給自己的安排,曲瀲心裡還是很感激的,若是可以,並不想辜負他的期望。
“真的?”紀凜一臉欣喜地看著她。
曲瀲見他雙眼明亮,清清澈澈地倒映著自己的面容,那歡喜的模樣怎麼看怎麼順眼,心裡不禁也有些欣喜,朝他抿嘴一笑,從袖子裡拿出一樣東西,放到桌面上,輕聲道:“絡子我已經打好了,給你。”
紀凜低頭,看到那塊血玉上的絡子,心裡終於確認她是真的不生氣了,頓時歡喜不已,激動之下,又拉住了她放在桌上的手,雙眼炙熱地盯著她。
“咳!”
一聲咳嗽響起,兩人同時縮回了手,轉頭看去,便見周琅和曲沁雙雙站在門口,讓兩人都弄得有些不好意思。不過還是曲瀲的臉皮厚些,很快便恢複了自然,一臉坦然地看著門口的兩人。
沒辦法,上輩子更大尺度的事情都看過,此時和個小男生牽手,有什麼好害羞的?她就是這樣厚臉皮!
周琅看了看死豬不怕開水燙的少女,又看向有些害羞的少年,心裡不禁有些古怪,這是不是反過來了?
見姐姐進來,曲瀲忙站起身,走到她身邊。
曲沁有些心不在蔫地看了眼妹妹,說道:“我們還有事,就不打擾兩位了,稍會若是雨停,兩位公子再走。”
又是客氣了一翻,曲沁方帶著妹妹離開。
紀凜將她們送到門口,等她們走遠了,依然站在廊下看著。
“行了,別看了,曲妹妹都走遠了,還看什麼?”周琅打趣道。
紀凜沒理會他,直到曲瀲的身影消失,才依依不捨地收回目光。
回到廳堂,待兩人坐下後,周琅又繼續嘴賤地開始打趣了,“先前我還不相信,現在倒是相信了,沒想到你也有一天會被個小姑娘弄得心神不寧。原來我還以為你是個鐵打的呢,沒想到一個曲妹妹倒是成了你的軟肋了。”
紀凜端起微涼的茶喝了一口,“那又如何?”十分地坦然。
周琅被他坦然的態度弄得愣住了。
“她縱是我的軟肋又如何?我護著她就是了!倒是你,以後寧王妃若想再給你定個未婚妻什麼的,可別再來找我出主意。”紀凜繼續道。
“別啊!”周琅再也不敢嘴賤了,忙不疊地討好道:“暄和兄,別這樣,咱們是一起長大的好兄弟,自該守望相助,若是你有什麼困難直說,我定然幫你,若是我有什麼困難,你自然也要幫我。”
紀凜朝他微微一笑,笑得周琅一個哆嗦時,問道:“剛才沁姑娘來找你是何事?”
“對了,正要和你說這事情呢。”周琅收起剛才戲謔的語氣,擰著眉道:“我不知她是何意,竟然向我問起明方大師……”
紀凜愣了下,也蹙起眉頭來,說道:“莫不是先前明方大師負傷下山時,碰到沁姑娘了?沁姑娘怎麼會認識他……”他眉頭擰得更緊了,想不出曲沁是如何認識明方大師的。
“對,我也奇怪呢,不過後來聽她說,明方大師救過她一命,她在山下撞見明方大師,心裡擔心,所以便過來問我了。”周琅輕松地道:“你也知道明方大師是得道高僧,去的地方很多,救過的人更不知凡幾,醫術又高明,指不定是在什麼時候救過她呢。”
紀凜微微點頭,心裡卻仍是有些不太明白,他總覺得能勞得曲沁親自過來相詢,怕是沒這麼簡單吧?這位妻姐,紀凜對她的印象不好不壞,只覺得她行事頗有主張,胸有成竹,彷彿將很多事情都看得極透,讓曲瀲十分敬重她。
曲沁不知道妹夫紀凜對自己的懷疑,她心裡尤在擔心明方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