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平陽侯府無論如何的富貴,兩個女兒去了那兒也是寄人籬下,還不如住在自己家自在。她也是心疼兩個女兒住在駱府不方便,甚至怕她們在那兒看人臉色。
今兒去駱府拜訪,雖然駱家的人都十分的熱情得體,但她天生對人的喜惡頗為敏感,如何感覺不到駱府的幾位夫人對他們一行人的不以為意,不過是礙於老夫人抬舉曲沁,跟著捧場罷了。
駱家看著富貴,其實那裡的人天生骨子裡瞧不起不如他們的人,姻親又如何?沒有利益照樣瞧不起。
曲瀲見季氏笑得勉強,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左不過是擔心他們幾個兒女罷,於是便攬著她,開始胡說八道起來。
等馬車到了雙茶巷後,季氏已經被小女兒哄得眉開眼笑了,連帶曲沁和曲湙兩人也被曲瀲弄得哭笑不得。
“你呀,以前還說櫻表妹秀口一張就愛唬人,其實你也不差。”曲沁捏了捏妹妹的臉。
曲瀲嘟著嘴道:“哪有?我在人前可是很乖很淑女的,從來不亂說呢。”
曲沁聽了不由想到了以前的事情,一些小細節從腦海中掠過,突然明白了什麼,心裡有種淡淡的惆悵和悲傷。妹妹也並非天生安靜寡言,柔弱嬌怯,不過是寄人籬下時,不能太過突出表現自己,也不能和駱家姐妹們起什麼沖突,否則會讓她們姐妹不好過,也讓外祖母為難。
久而久之,妹妹便成了駱家人眼裡溫馴軟弱之人。
她心裡不免有些難過,覺得妹妹為了自己委屈了。
被姐姐突然抱了抱,曲瀲懵了下,再看她有些難過的神色,眨巴了下眼睛,不知所以然。
難道姐姐又想到了上輩子的什麼悲慘事?
進了家門後,季氏拒絕了兒女們送她回房,對他們道:“稍會你們還要去榆林衚衕那兒給你們大伯請安,先回去準備準備,便趕緊過去,省得讓你們大伯好等。”
三人也不勉強,應了聲是便回房了。
換了身衣服,喝了口茶,姐弟三人便又坐車去了榆林衚衕。
雙茶衚衕距離榆林衚衕十分近,一刻鐘不到的車程。
等到了榆林衚衕的曲家門口前,剛好遇到散衙回來的曲大老爺——曲珀。
“大伯!”曲湙從馬車裡出來,走到曲大老爺所乘的轎子前,欣喜地叫道。
曲大老爺知道今兒早逝的三弟家的侄兒侄女們要過來給他請安,所以今天還特地提前下衙回家,這會兒見到侄子自然十分高興,忙道:“湙兒長這麼大啦?快進來!你兩個姐姐呢?”
話剛落,便見馬車的車簾被人掀開,車廂裡坐著兩個貌美的少女,正朝他盈盈地笑著,脆聲聲地叫著“大伯”。
曲大老爺更高興了,在管家出來後,忙讓人將大門開啟,攜了三個侄兒侄女進門。
曲家的基因好,曲家人都有個好樣貌,曲大老爺也不例外,他身材修長,容貌俊雅,如今已是四旬的年紀,卻一點也不顯老態,只是表情有些嚴肅,等高興過後,對著幾個侄兒侄女,不免擺出了大家長的威嚴表情。
姐弟三個坐在廳堂裡喝茶,管家親自沏了茶點過來,喝了一盞茶,便見曲大老爺已經換了身常服出來。
姐妹三人忙起身,恭敬地給曲大老爺請安。
曲大老爺打量他們,目光在年紀最大的曲沁身上停了下,想到他們今年進京的緣由,心裡不禁嘆了口氣。
曲大老爺問了常州府的事情,又詢問了姐弟一些日常生活索事以及曲湙的功課,得知他們會在京城住一段時間,便道:“湙兒的功課不能落下,不知道你可有什麼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