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可憐巴巴瞬間全然消失不見,唯有震驚與憤怒,厲聲質問我,“蕭長靈,你想做些什麼?你憑什麼砍我的雙腿?你就不怕我一狀告到陛下……”
“告到陛下那裡去麼?本宮不過是教訓一個不懂規矩的奴僕罷了,告到陛下那裡去了又如何?老祖宗定下的規矩,還能因你一個狐假虎威的狗東西改了不成?即便父王生氣,那也不過是幾日的事情,一個狗東西死了便死了,你以為他會在意。在他的眼裡,你不過就是顧銀霜的一個替代品,少了一個替代品,再換一個便是。他要立你為儲君,不過是為了我母後置氣罷了?你還真以為你有多麼重要呢?”我失笑,只覺得這個顧七雪太把自己當回事,始終沒有明白自己的處境。
我並未騙他,事實就是如此。
“本宮現在便是殺了你,父王又能如何?還能替你報仇殺了本宮不成?何況本宮不過是砍了你的雙腿罷了,見了長公主不知下跪,你說……留你這雙腿有何用?”看著顧七雪逐漸慘白的面容,我不由嗤笑,便是這樣膽小如鼠狗仗人勢的東西,我父王也妄想讓他替代我?
顧七雪膝蓋一彎,噗通跪倒在地上,結結巴巴道,“是……是草民不懂規矩,還望公主殿下恕罪 ,公主殿下,草民亦是不得已啊,陛下逼著草民如此,草民不敢不從啊……”
變臉變得還挺快的?不敢不從?他若當真不從便該躲得遠遠的,更不能見了我如此囂張。
說到底,他突然改口不過是想保命,然後上我父王那裡告狀去。
顧七雪從來都是不足為據的,不過他的存在委實影響了月國的朝政,亦讓父王愈發荒唐,引得朝中忠臣不滿。
“九月,他竟知錯能改,跪下了,這雙腿就不必砍了,賜他一杯毒酒,送他去冥府。”思來想去,我覺得砍了他的雙腿委實殘忍了些,想來一杯毒酒興許是很好的歸宿。
“公主殿下,草民知錯了,公主殿下饒過小的吧……”顧七雪大喊道,似是想將我父王招來,吵得我十分心煩。
“九月,給他一杯毒酒。” 我狠狠點住他的啞xue,吩咐九月給他毒酒。
顧七雪自然是不願意的,可他那裡是九月的對手,不到一會兒的時間,便沒有了呼吸……
我父王趕來救人的時候,他已經死透了。
看到已經涼透了的是顧七雪,我父王的眼睛裡沒一絲傷心,只有滿腔的憤怒,還有不甘。我知他抗拒了一輩子,卻到現在依舊被關在牢籠裡。
對於顧七雪的寵,大都是來自於他的反抗。
“你……你怎如此歹毒!!”啪,他渾厚的巴掌重重落在我臉上,火辣辣的疼。
這許是這麼多年來,我父王與我說過最長的一句話,卻叫我有些想哭。
但我沒有掉下一滴眼淚,只是一如既往的冷漠冷血,“父王這話從何說來?一個不知所謂的凡人冒犯兒臣,霍亂超綱,兒臣賜死他有何錯?還是說,父王要為了一個毫無血緣關系的外人殺了為月國鞠躬盡瘁的親生女兒。”
“你……”
“父王,也許你是個情痴,但你卻不是個好的國主,若你實在太累了想要退位,兒臣隨時願意為您分憂。”我打斷了他,一如既往的從容。
我父王不待見我,是從我出生開始,我雖早該習慣了,卻還是覺得不舒服。
“父王,兒臣還有事,若您沒有旁的事,兒臣便先退下了。”
我實在沒有心情再同我父王說話,我怕我忍不住會說出更難聽的話來。
離開數十日,外面發生了一些變化,雖然不是天翻地覆,卻還是有些棘手。月國東邊的結界破了個小洞須得補上一補。
不過是十日,那結界處已然妖氣橫行,好濃的妖氣……
“救我……”我取出玉衡燈,正欲修補那結界,卻在剎那間突然飛出一名青衣男子,軟趴趴的躺在我腳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