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即拽住他走道,“怎的就不可能?你若不信,我現在就帶你去瞧瞧,那叫做秀兒的姑娘,她生的確實與我一般無二。”
彼時的秀兒和那婦人剛從山裡跟著跑出來,那張與我一般無二的面容寫滿焦灼,急匆匆拉著那婦人道,“阿孃,快點。”
眼瞧著那秀兒逐漸消失,白清珧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不過依著他的性子,很快就恢複了平靜,良久之後才緩緩道,“難怪你明明尋回了魂魄,卻不能完全記起過往,我當是你受過重傷的緣故,原來……原來竟是因為少了一魄,這一魄偏生還化作了凡人。對,我怎忘了,神原就比凡人要多出一魄來,古月國乃半人半神,自然會多出一魄來。”
這意思……是說那秀兒亦是我的一個魂魄,只是與那邪魂不同,她已經投胎轉世做了人,兩千年的時間裡,她不知已經轉世多少回了。
我亦是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愣住好一會兒,才結結巴巴道,“所以……那秀兒是我的魂魄,因此才與我生了一般無二的面容。”
“可他們卻將我當做冒充她的妖怪,如此……他們如今一定會將這幻境掀個底兒朝天把妖怪給尋出來!”
不行,得去找我師父,他還對此一無所知呢。
“你去哪兒?”白清珧喊住了我。
“自然是去尋我師父……”我應聲,疾步往外走,已然沒有心情多想我與白清珧那些令我想不透的仇恨。
白清珧也疾步跟了上來,一把將我擰住,沉聲道,“事情鬧得這樣大,鐘兄早已經藏起來了,我與他約好了待人群散去在咱們初入這幻境的石門見。”
“蕭大人難道沒有發現,自入這石門幻境裡,你雖有法術傍身,卻只能行一些幻化之術,卻不能施展任何具有攻擊的法術,也就是說,現如今的我們除了能幻化,與外面那些鬼魂並無兩樣,如今他們人多勢眾,你這樣沖出去是想死麼?”白清珧冷冷盯著外頭熙熙攘攘的人群,低聲道,“創造這幻境之人,禁錮了所有具有攻擊性的法術。”
“你若不信,你倒是出去瞧一瞧。”白清珧又加了一句。
我並不傻,此刻我若是出去了,定會被那幫村民徒手分屍。
於是我沒有說話,只得隨便找了還算是平坦的地方坐下,白清珧亦坐到了我身側,一雙桃花眼輕輕仰望那已然要下山的太陽 ,低低嘆息了一句,“蕭大人,無論你信與不信,你口中所言我曾落井下石,利用古月國一事我從未做過。”
“可那是我親眼所見,我清清楚楚的明白,那些都是過往的記憶,並非我在做夢。”原本我不想同他說話,可被他這麼一說,頓時又激起了我心裡的怨憤。
白清珧側過頭盯著半晌,一字一句,“你可曾想過,是有人幻化做我的樣子,兩千多年前,。古月國與魔界戰亂之時,我身受重傷,人在妖界,我如何去落井下石。”
“好啊,即便那是旁人所化,可你利用月國對付魔界卻是事實!那日你與俞青明說的話,我聽得清清楚楚。”我憤然的說道。
他當我失憶了,想不起過往,就想要哄騙我?
白清珧卻依舊是那般理直氣壯,狠狠剜了我一眼道,“蕭長靈,你是豬腦子麼?俞青明蓄意挑唆你瞧不出來? 她便是察覺到你來了,故意那般與我爭吵,可你見我認了?”
“你見哪個罪人會承認自己做過的錯事,他們個個都覺得自己是理所當然的。況且俞青明不過是個小姑娘,她又哪裡來的那樣多的心思?況且她有何理由那樣做?她乃堂堂狐族丞相之女,我如今不過是個輕賤女鬼,根本威脅不到她皇子妃的地位。即便她認為你我之間有些什麼,她也不必玩兒這些陰招,直接上門欺辱我一頓豈非快哉 ?”我立即反駁他。
“小姑娘?”白清珧突然冷笑了一聲,“俞青明可不是什麼小姑娘,若是要論起年歲資歷來,你於她而言,才是個可欺的小姑娘。愚不可及,我懶得再同你解釋。”
話說完,白清珧索性背過身子去打坐,想是好脾氣的確被我磨得沒有了,到底他是妖界的九皇子,素日裡一貫是旁人伺候他,便是滿腹壞水也無人敢反抗。
我也懶得理會他,被那獵戶追了一通,我餓極了。別說,這幻境的確夠真實,我一個元神,此刻也會覺得餓,餓的我昏昏沉沉,還想睡覺。
“蒙先生來了……”昏暗中,突然一道響亮的男聲響起,“蒙先生定會捉到那闖入的妖孽,大家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