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那王富貴突然變得狡猾無比,處處都留有他的氣味,白清珧那如同哮天犬一般靈敏的狐貍鼻子尋著氣味兒也沒能找著。
我師父更不用說了,他堂堂冥界首席捉鬼師,先前莫名其妙被貓妖給整進了幻境裡不說,這會兒還讓個凡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劫走了貓妖,此時此刻是暴躁得很。
來回在榆林鎮轉了好幾圈兒,從王富貴家裡轉到林府,掘地三尺都要將那凡人和那貓妖給找出來。
可惜盡管瘋狂折騰,亦未能尋到半點蛛絲馬跡。
白清珧尋了好幾圈兒想來也是累壞了,索性安排雲喬畫了一副那貓妖和王富貴的畫像,又著重提及了他們的妖氣是如何特別的氣味兒,然後吩咐榆林鎮內一眾狗妖,蟑螂妖,甚至是隨處可見蒼蠅們前去尋人。
自己則在客棧裡吃茶飲酒,這老闆都沒了,客人卻是如此自便的倒是頭一回。
而我師父,是備受頓挫,然則他除了苦等也唯有苦等。
那個叫做紫玉的山神,則是愁眉苦臉,一句話也不說,目光極致深沉,似在思考些什麼。
看起來像是擔心,卻又像是鬱悶。
要我換作是他,我也鬱悶。
依著我做了幾百年執筆女官的經驗,他定是喜歡那貓妖林犀,但是很顯然那貓妖對他並無情義,現如今還同一個凡人跑了,身為一個失戀的山神,他自然是愁!
雲喬也愁,他來這凡間,乃是得了冥王的命令,前來捉拿數月前死亡卻遲遲不曾魂歸地府的女鬼。
據說這女鬼前世是個惡貫滿盈的半魔,刀下亡魂數不勝數,便是不足月的嬰兒亦不曾放過。為了能夠減輕她的罪孽,佛祖將她魔性壓制,罰她做十世凡人。
今世她做了一個受人欺淩的啞巴,據說還是個病秧子,年紀輕輕的就駕鶴西去了。
只是不知怎的,幾月前她便該到地府去報道的,卻至今也不見人影。
就是牛頭馬面來來回回尋了好幾次,也沒有找到那魔魂的一縷幽魂。
那牛頭馬面都找不著的鬼魂,冥王卻派給雲喬,這不是擺明是在難為他麼?
雲喬雖然平日裡膽小如鼠,但腦子還是好使的。
他怎會不明白冥王的用意,他是我們幾個裡面最愁的。
我也愁!我一想到那貓妖不見了蹤影我就愁,想到我那分裂而去的邪魂也沒了蹤影,還不愁的,唯有那被鎖喉的小狐貍精,她不僅不愁,還興奮得很。
一個勁兒的往白清珧身邊擠,嬌俏的小臉寫滿溫柔,聲音也是嬌滴滴的,羞怯怯問白清珧道,“珧哥哥,我聽父親大人說,你如今在冥府做差,我也想去冥府見識見識,你能不能帶我一起去啊。”
很顯然,白清珧不願意帶著小狐貍精。
他冰冷著一張臉,冷言冷語,“俞青明,你揹著丞相偷偷跟蹤本君出來也就罷了,怎的?還想讓本君馱著個包袱礙手礙腳?”
“珧哥哥,你怎的這樣說話?人家可是一路追著你而來的!我對你的心意,你是曉得的。”俞青明兩個眼睛瞬間紅彤彤的,話說得是直接得很。
白清珧像是根本沒有瞧見她紅彤彤的雙眼,語氣更是淩厲了許多,一字一句道,“立刻回妖界去,莫要讓我親自動手。”
“珧哥哥,我不走!你知我對你的心意的,我才不會外頭那些小妖精將你搶了去!”俞青明倔強道。
說話間,她還刻意看了我一眼,陰陽怪氣道,“我不曉得那些個身份低賤的異族妖精對你施了什麼巫蠱之術,引得你為她求靈參,為她留在冥府,可即你為那些個賤人迷惑,我亦不會放棄的!我定會讓你清醒過來!”
這赤裸裸的敵意,這小狐貍精莫非將我當做了她的情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