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半身不遂吧?”我心頭慌亂得很,趕緊的又問了他一句。
白清珧蒼白的臉越來越白越來越白,轉而鐵青無比,沙啞的聲音裡夾雜著一絲不悅,“你若再說下去,我想連命都會丟了。”
“我須得療傷,你自個兒尋個角落歇著,待我能走動了,便前往人界。”話說完,白清珧沒有再搭理我,他跌跌撞撞的坐起來,開始打起坐兒來。
我心裡卻是亂的很,這廂白清珧重傷了,我師父又不知去處,那同我生的一模一樣的永寧眼下四處作惡,而我如今在妖界,作為一個不屬於妖界的死鬼,我可不敢隨意踏足,自也是不能出去尋我師父了。
我連出口在哪兒都尋不著。
罷了罷了,再怎麼著急,我也只得是幹著急。
眼下最要緊的,還是先盯著白清珧,他吃了一粒丹藥,又身在妖界,應該……應該不會死吧?不行,我得盯著他!
隨著這狐貍精平日裡說話難聽,罵我蠢罵我笨,可他到底是因我才傷得這般重的。
他要是當真有個三長兩短,我此生都難以心安。
白清珧一路回來,雖然傷的重,卻不曾喊他們妖界的大夫來為他瞧瞧,可見他是不想被人曉得。
彼時的妖界不似人間那般那是夜色,而是白日,未免被旁人發現,我也不敢隨便亂動,只得索性爬到那羅漢床的一側,小心翼翼的盯著白清珧,以免他突然吐血身亡什麼的,他要是真吐血了撐不住了,我大不了豁出命去喊他們妖界之人來救他,大不了就是被揍一頓,亦或是被白清珧給罵一頓。
總歸要比他死了,我為他陪葬來的強。
可是,我就那麼盯著他,然後我的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
“蕭長靈……蕭長靈……”迷迷糊糊中,我好似聽到白清珧在說話。
不對,的確是白清珧在說話!
我睜眼,昏暗的燈光下,迎上白清珧蒼白的面孔,他的眉頭微蹙,一雙好看的眼眸帶著些許責難的意思道,“你睡著了?”
我睡著了?我竟然在白清珧重傷,我師父不知所蹤的情況下睡著了?
白清珧這眼神是在責難我麼?責難我沒有好好看門報答他這個為我受傷的恩人?
這要換成是我,恐怕也得不高興。
對上白清珧的眸光,我頓時有些心虛,我趕緊坐直了身子,裝模作樣,死不承認,“沒有沒有……我沒睡著呢!我一直替你看著門兒呢!我剛才……我就是打了個盹兒!”
“打盹兒和睡著有分別麼?”白清珧絲毫不留情面的戳穿了我。
搞得我頓時更尷尬了,本來我乃堂堂冥府鬼仙,卻是連瞌睡都撐不住,在這般生死關頭竟是睡著了,這會兒說謊還被戳穿,說出去簡直丟人現眼!
我現在也覺得丟人現眼!
我沖白清珧訕笑,然後小心翼翼的戳了戳他的手臂,岔開了話問他,“白大人,你好些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