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倒挺會胡說八道!……”白清珧依舊從容扇著他手裡的摺扇,聽到我這一番慷慨激昂的正義之言過後,神情果然軟了一些。
然後扶額思量了片刻,悠然道,“其實要阻止你那位畫師朋友投胎轉世,也不是沒有辦法,所謂解鈴還需系鈴人,這一切既是因沉硯筆而起,那也當因沉硯筆而落。”
狐貍精就是狐貍精,說話總是拐彎抹角,咬文嚼字,滿嘴的酸腐氣息!
尤其是白清珧這樣的皇室狐貍,那更是拐彎抹角,一句話得分成好幾句說。
我被他說得糊裡糊塗,更是有些急不可耐。
但是礙於我求他,我自然不能嫌他太囉嗦,於是我趕緊問他,“白大人有什麼主意?”
“沉硯筆乃是古月國神器,一旦認主便得生生世世,除非這主人灰飛煙滅了,否則便是轉世投胎,沉硯筆也會永相隨。”白清珧端正了身姿,低沉好聽的聲音伴隨幾分嚴肅,緩緩道,“也就是說,即便冥王將其據為己有,也不能為其所用,倒是不如讓那畫師為冥王所用。”
“你的意思是……讓雲喬司職冥府?白大人,你莫不是在說笑話?”我一震,當即脫口而出。
白清珧簡直是在說笑話,冥王厭惡極了雲喬,他怎會答應這樣的請求。
然則,白清珧卻依舊一臉篤定,相當自通道,“冥王搜尋來沉硯筆,那般珍藏,本就是想為其所用,生生搗鼓了五百年也不見半點水花兒,如今卻是認了那個畫師做主人,冥王若想正經用之,須得透過那個畫師。他勒令那畫師投胎去做殺豬匠,一來是想著令那畫師喝下一碗孟婆湯,忘記前塵往事好為他所用;二來也的確是惱羞成怒,為自己出一口惡氣罷了,倒沒有當真想拿那個畫師如何。所以,如今只要找個臺階給冥王,他自會順著往下走。”
好像……確實是這個理兒!倘若冥王當真想拿雲喬怎麼著,將他推入滅魂爐,他連死鬼都沒得做了,更莫說是殺豬匠。
不過,冥王若真做出如此喪心病狂的之舉,沉硯筆更不會認他為主人,更會瘋狂報複他。
所以,他若要想那沉硯筆為己所用,必要令雲喬忘卻前塵,忘卻自己滿身的才華,做一個粗人更為好掌控。
當然,有一半的緣故還是報複。
但最要緊的,還是為己所用。
而今,只要尋了一個非雲喬不可的理由,令雲喬向其俯首稱臣。
不得不承認,狐貍精就是狐貍精,這思慮起來果真周全周道。
白清珧既然說了,必然已經有了主意。
我馬上露出了諂媚的笑意,嘿嘿朝白清珧笑道,“白大人可是有了主意了?”
“這幾日陰陽司的畫師個個請辭,明日本官向冥王要了雲喬做陰陽司的畫師便是。”
“那我師父那裡呢?我師父對雲喬一貫不喜,怕是容不得他司職陰陽司。”
“鐘大人那裡,本官自有法子。”白清珧劍眉一挑,忽然轉頭看著我,眼波含笑,“這忙若是幫了,蕭大人打算如何酬謝本官,本官可不幫無用功的忙。”
呵,我就說這廝怎的突然願意幫忙了!敢情是要報酬的!他不缺錢不缺人更是修為高深,他還想要什麼報酬?難道這廝又想誆我做的他端茶丫鬟?
想得美!這忙是幫雲喬的,要做端茶丫鬟,也是雲喬做!
我挺直了腰,立刻回他道:“白大人放心,您想要什麼酬謝,雲喬都會知恩圖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