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黃毛從人堆兒里拉過來一個女孩,這女孩梳了一個倒黴的爆炸頭,不過臉長得確實還可以,而且穿的少,露著一對大長腿,肚臍也沒蓋住。
頓時,我這心裡有點兒沒底了。
難道說,事情的經過是這樣的——
小黃毛帶著小弟去髮廊收保護費,風清陽正好也進發廊做大保健。
結果,風清陽以為小黃毛的馬子是按摩女郎,他把物件選錯了,才激怒了這群小混混……
既然已經跳出來助拳,我也只能硬著頭皮問:“那個誰,他怎麼耍流氓了,你告訴我!”
小黃毛說:“他一進來就盯著我馬子看,從頭看到腳,又從腳看到頭……”
我問:“別的呢?”
小黃毛張了張嘴巴,畢竟他還是個小孩子:“別的沒了,就是看,這讓我很不爽,就得揍他……”
這下子我終於有底氣了:“就是看了看,她是短塊皮啊,還是少塊肉啊,我也看了,怎麼辦吧?”
這幾個小混混,也許只是閒的蛋兒疼想欺負欺負人,看風清陽一副沒見過世面的鄉巴佬模樣,就欺負一下他,但是遇上我,這些小孩子也不想把事情鬧大,紛紛就散了。
最後,小黃毛惡狠狠地對我說:“咱們認識,我給你個面子,以後別讓我看見他!”
人走後,我立刻扔了磚頭去扶風清陽。
這位世外高人的臉,平平地貼在水泥地面上,我好不容易才給他拉了起來。
一看風清陽此時的尊容,我差點兒笑噴。
只見這位玉面小飛熊,一臉都是泥,鼻子都被壓平了,還流了很多血,可謂悲慘至極。
“哎呦我去,大師啊,整張臉都給人打成豬頭了,您老人家需要送醫院嗎?”
“皮外傷,小意思。”風清陽擺擺手,從嘴裡吐出了一口血沫子。
“你不是挺牛掰的,你怎麼也不還手,怎麼都慫成這樣了?”
風清陽一把推開了我,站起來撣了撣身上的土,把臉上的血水一抹,俯下身,撿起了半包煙,大概是那些小混混打架的時候掉的。
抽出一根菸,叼在嘴裡,風清陽仰起頭,風輕雲淡地說:“區區幾個孩童,我又怎能忍心出手傷人啊,咱們學道之人,時刻都要懷有一顆慈悲心嗎?”
這樣的解釋,如此的裝逼,我很無語。
我終於知道了,這位高人不但好色,而且特別慫,不但慫,還自己不願意承認,是個吹牛皮的祖宗,裝逼的聖手。
回到古董店,被幾個小混混痛毆了一頓的風清陽似乎平靜了很多,也許捱打也是一種發洩,生理需求滿足了,內心的躁動也沒有了。
回來後,風清陽一句話也不說,一個人蹲在門口吸菸,我也不敢靠近他。
因為此時他的眼神很蒼涼,孤獨而無奈,望著黑沉沉的天空,就像是一隻被狼群驅趕出去的年老體衰的老狼王。
把撿來的半包煙全都吸完了,風清陽悄無聲息地坐在樓下的沙發上,盤著腿,閉著眼睛,似乎開始打坐了。
我見他太反常太淡定了,不敢惹他,一個人跑到樓上去,洗洗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