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警官,其實我也挺不是東西,打看見你的時候就想著找你打聽打聽,只是我沒敢,來米國的人都知道,別看洛杉磯立著這麼個唐人街,可國外人情薄,在這坑咱們華人最狠的不是老外,是華人自己。我可不是說你壞,就是……”說話的時候傻老實都不敢看週末的眼睛,低著頭不停自責,最後連話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於是我就天天找機會往你身邊湊,這是實在逼的沒招了,才找你幫個忙。”
週末聽到這覺得差不多了,打斷道:“說吧,不過別指望我這個小警察能幫上什麼大忙,要是真犯了法,我也沒什麼辦法。”
“你放心,他不會。”傻老實很肯定的說著:“周警官,昨天我也去找律師打聽過,可人家律師一聽是黑工,不光價格翻了一倍還不給任何保障,連保釋都不行,我聽了一堆廢話還往裡搭了不少錢。我們這樣的哪有錢,律師即便保證能把人弄出來,恐怕這邊也拿不出律師費來。”
“你就沒去抓他的警察局打聽打聽麼?”週末很好奇的問了一句。
“去了,可我就想不明白,這小子怎麼就……”傻老實氣的伸出手用力的將五指張開咬著牙用鼻子不斷喘粗氣,恐怕這是這個老實人最能表達出此時憤怒的模樣。
週末似乎明白了,他無法想像傻老實是怎麼在如此孤獨的環境下忍下來的,畢竟他在這待了整整十一年也沒出事,也許是想改變家庭環境的願望一直支撐著他,也許,這是他不得不堅持下去的一條路。這條路是自己選的,當初選擇了懵懵懂懂的出國,在東拼西湊欠下不少外債以後,總不能什麼都沒混到看了一圈就回去吧?
只是傻老實能忍下來的環境他那個侄子未必忍的下來,年輕人都愛熱鬧,在洛杉磯這種環境下假如出現了一個具有吸引力和親和力的朋友,想把這兩個人拆開都難。
“犯了什麼事?抓走幾天了?”
“我坐公交車去過一回77街區警察局,可到了門口連門都進去不,要不是人家警察找來了一個和你一樣的華人警察,他給我說那小子幫人運苯--丙--胺,我可能站在警察局門口蹲一天也弄不明白怎麼回事?”
週末不好奇傻老實來米國十一年還不會英語,他敬佩的是傻老實這麼一個黑工竟然有本事為了侄子跑去警察局!
在傻老實的思維裡,恐怕見警察就要面臨著沒有身份的緊張,即便如此他依然去了,被逼無奈去的。
週末一時間覺得這件事似乎有點大了,苯--丙--胺是冰-毒的主要合成材料,私自販賣運送這東西絕對是違法的,在這種情況下根本不可能把人交給移民局驅逐出境。
“我簡單的跟你說吧,他是在運送毒--品的主要材料。”
傻老實一下就在椅子上堆了下去:“完了完了,這是要判死刑的……”目光十分空曠。
“老實哥,你先別害怕,在米國這兒的法律和國內不一樣,量刑標準也不太一樣。這麼著吧,明天我去77街區給你問問,先吃飯吧。”
“周警官,你吃你吃,別讓我這糟心事兒把你帶的沒胃口了。”說完傻老實坐在那發呆,偶爾嘟囔一句:“這才來了幾天啊,為什麼要糟踐自己……”
週末哪還吃的下去,倆人面對面坐著,就剩下發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