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曼欲緋蘼包裹著夏初,和此前捆縛靈陽不同,那朵黑花的姿態近乎虔誠,它的枝葉纏繞著她的手腕和腳踝,花蕊將她輕託,花瓣掩在她身上。
除了慕白和梓穆,皓黥顯然也看到了她剛剛睜眼的一瞬,驚得他不自知的和風挽站到了一起,對著風挽斷斷續續的問道:“我……我是不是,眼花了?”
風挽非常迅速堅定的回道:“是。”
“那……”
皓黥指著層層密葉間,無數朵花苞爭相開放,除了鴻魄,不允許任何人觸碰的曼欲緋蘼落下了小花,繞在她身周輕舞飛揚,飄颻漫舞。
最碩大的一株,也在她身下開出了最飽滿的姿態,而那每一朵盛開的花,最後都彷彿被她吸收,逐漸透明。
皓黥極力壓制,手指卻仍然有些止不住的顫抖:“這,也是我……眼花?”
夏初飄然立於黑花之前,煙白色的帛錦翻飛間,她面色無波,伸手朝著皓黥反掌壓下。
皓黥伸出去指著她的那隻手‘哐’的一聲砸落在地,單膝下跪,他不自主地顫抖起來,五臟六腑都像被重物碾壓,連呼吸都變得斷續。
這不是種疼痛,而是被居高臨下俯瞰的壓力。
曼欲緋蘼在她身後滋滋流竄著瘋狂的黑色靈流,火花濺的劈啪作響,映的她一張臉清若芙蕖,明豔鮮麗。
碩大的黑花猶如心臟那般蓬勃跳動,接而逐漸虛化僅剩下一個模糊的輪廓,最後又化為黑芒,徹底融入她的神識。
“我的花,我的曼欲緋蘼……”
靈陽帶著哭腔,喊的聲嘶悲愴,他本就受了重傷,此前全靠曼欲緋蘼才能恢復氣血,一旦脫離了曼欲緋蘼,傷態重現,回到了他最孱弱的時候,既沒有靈力,又凝不了妖力。
夏初似乎被他鬼哭狼嚎惹的眉間輕蹙,曼欲緋蘼消失後她落下的瞬間,指尖稍一撥弄,靈陽陡然拔地而起,直接飛出湖面,破水而出。
清玥見此情景,身形一瞬,朝著靈陽出水的方向,悄無聲息的跟了上去。
“這,這怎麼辦?”
梓穆有些傻眼,對著‘敖匡’耳語,“十三不會……墮魔了吧?”
這株曼欲緋蘼被桃木靈族封在這湖底六萬年,也沒能洗去它的力量,照樣引誘靈陽犯下諸多殺孽,即便是炅霏上神吞噬了這朵黑花,也無法直接在神識裡將其淨化。
更何況,是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