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芸修為不高,對於慕白如今金仙造詣探入的一道誅邪烙印毫無察覺,對著眼前慕白幻化的‘敖匡’也沒有絲毫起疑。
她只是面帶赧色,一副歉疚的模樣,碎碎唸叨:“十三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敖匡’對於她的滿面愧疚不露喜怒,只淡淡開口:“我們沒事了,你做的事,是不是該好好交代下?”
希芸猛地抬頭,一臉驚詫:“十三她……沒有告訴你?”
原來夏初早就有所察覺希芸魂不守舍,很不對勁。
她那夜從狼王莫爾寢殿追丟了黑衣人回來的時候,敖匡正和她兵分兩路去了城外後山,夏初在院中空等之際,思來想去還是入了房間,將昏睡中的希芸喚醒。
她心下琢磨,與其被動等希芸做些什麼,倒不如想想辦法將她的難言之隱給套出來。
運籌帷幄總比不變應萬變,要好的多。
她斟酌了一番言詞才將希芸叫醒,趁著她睡眼惺忪,當下一句棒喝:“希芸,梓穆死了。”
希芸尚且靈臺還不清明,整個人傻在床榻上,片刻後才反應過來,掙扎著起身就要衝出去:“怎麼可能,不可能,他們要我做的事我都做了!”
夏初面色一沉,握著她胳膊的力道緊了兩分:“你要是都做了,才將梓穆置於險境。”
“什麼?”
希芸身子一僵,對於胳膊上的力道全然不顧,只看向夏初,激動的問道:“師兄沒死對不對,你剛剛是騙我的對不對?”
夏初試圖將她拉回到榻上坐下,奈何她執意不挪腳步,只好應聲說道:“是,我騙了你。”
希芸撥出一口氣,心下一鬆,整個人差點癱軟在地。
夏初扶了她一把,又迫使她與自己對視,一字一句問道:“那你——又騙了我們多少?”
希芸剛剛鬆懈的心神又是一崩,側臉將視線移到別處,被夏初掰正了一張臉後,只好無措的掩面,遮擋眸中即將滾出來的淚水。
夏初見不得她這幅柔弱又強自鎮定的模樣,剛剛凝了面色準備唱白臉的角,瞬間就垮了下去,嘆了口氣,在她身旁坐下道:“你該知道,我是一定會救他的。而逼你的人,可就不一定了。”
希芸驀然抬頭,滿眼通紅,有淚盈眶,嘴唇嚅囁。
“你不用怕。”
夏初伸手覆在她手背輕輕拍了拍安撫,繼而續道:“入城那日,你隨著布倫出門相迎,是他逼你的?”
希芸搖了搖頭,夏初又接著問道:“那是狼王?”
希芸還是搖了搖頭,夏初嘶了口涼氣:“不是狼族的人?”
希芸點頭,反手又握住了她的手腕,神情激動卻又半晌說不出話來,片刻後比了個葫蘆的模樣。
“靈陽?”
夏初瞳孔緊縮,沒想到萬戈事隔三四年後,又是他出來興風作浪,這麼看來,梓穆前來狼族,或許是他一手促成。
她面色不由凝了下來,看向希芸:“你既知道是靈陽,就該知道,他差點害的萬戈生靈塗炭,怎能與他謀皮?”
“我……”
希芸泫然欲泣,剛剛緩下來的心神,被夏初凝起來的面色又嚇的掩起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