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一陣寒風送來了一陣清脆叮噹,他聽到了……
獸骨風鈴!
雕了心經的獸骨風鈴,指引著他方向。
山色空濛間,慕白撒了一把流螢照路,遠遠看見了搖曳的風鈴。
他心潮莫名有些洶湧,可還沒來得及澎湃,糊著窗戶紙的十字形雕花木窗裡,透出暈黃的燭光,燭火搖曳,一暗一明,帶出了兩抹身影。
一抹身緞纖儂,一抹俊如松濤,兩人捱得極近,她面朝著那人的方向,窗紙映出她側面清秀的輪廓,聽見她帶著慵懶的嗓音問道:“然後呢?”
“若不是二月大祀多一天,搬娶你還能來得及,哪怕你還有一口氣,上不去轎,乘不上車,我甘心情願攙著你,揹著你也是應該的,我把你背到杏陽集,我與賢妻來治病,為的是,我有個知心陪伴的!”
慕白已經走得近了,將這一段聽的分明,自行跟著話語裡的內容,腦補出了這半年間兩人的情深意切。
她傷重殘廢,他衣不解帶,相濡以沫的歲月成就了一段心心相印,只待來年二月開春,連理喜結……
那屋內的男聲有些耳熟,可他心中已經無暇去回憶這聲音是在哪裡聽過,只覺站在外面聽著她回應的輕笑聲,心肺血液俱是寒涼,自己這一番跋山涉水的趕來,也甚是可笑。
他握緊的雙拳鬆了開去,才發現掌心盜汗,溼了一片。
慕白轉身欲走,接而屋內畫風突變,只聽剛才還柔情蜜意說著情話的男子,倏然起身:“笑什麼笑,這酸腐惡心的話念得我都快吐了,時辰不早了,小祖宗你趕緊歇著吧。”
慕白身子一僵,心肝一顫,驀然回首,還沒來得及從這陡變的情境中理出頭緒,房門已經開啟,敖匡正好和他視線相撞,雙目一瞪,剛開口說個:“你……”
就被慕白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給捂上了嘴,裡面的夏初出聲回道:“又怎麼了?”
慕白莫名心虛,對著他噓了一聲。
敖匡會意的點了點頭,合上房門的時候續道:“你趕緊睡。”
“囉嗦。”
夏初一聲嘟囔,倒也能從窗紙裡看出她躺下了身子。
敖匡轉身看向慕白,因為太過震驚,嘴唇嚅囁了半天,也沒說出一個字來。
慕白早已給夏初的閨房施了黯音訣,看著敖匡手中拿著卷書,手指著他哆嗦了半天,不由挑眉問道:“你剛在裡面……?”
“啊?你都聽……到了,啊?”
敖匡話都說不利索了,倏然想到剛才自己念得那段羞恥戲詞,騰的一下滿臉臊紅,向他遞出手中話本,連忙辯解:“還不都是她要聽,我也是被逼著念得,讓小殿下見笑了……”
慕白信手接過他遞來的話本,書封上寫著《李天寶娶親》。
這一看,見書而笑,當真是見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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