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資質越是平庸,旁人對她才會絲毫不在意,相柳跟在她的身邊,才會越發的安全。
解妘走後,相柳從她的袖中鑽了出來。
涼梔以為他是陷入了沉睡,實則他只是為了不洩露自己的氣息,強迫自己陷入一場深眠。
可這並不影響他感知一百年來發生的一切,涼梔正在與他所預想的路背道而馳。
這些年以來,涼梔從盼著他甦醒,到此刻真的看見他甦醒,心中竟然生出了惶恐。
一百多年前,她初來神界,面對一切的未知,夜不能寐,不安度日。
可如今,她已經習慣了這裡的一切,甚至在心中,多出了一個人。
涼梔倉惶的四下張望,最後定定的看著那雙豎瞳,喃喃問道:“你要我做什麼?”
“你在害怕?”
彷彿有一雙手從黑暗裡伸出,輕輕地把她攬住,涼梔本能的否認搖頭,男子的聲音依舊低沉,“你做的很好,按照我說的來到神界,似乎還有了,新的歡愉?”
涼梔倒吸一口冷氣,目光遊移道:“沒有。”
“你喜歡那個叫曜胥的金龍?”
涼梔在他這句話後猛地睜大了眼,不可置信地撫上心口,喃喃自語:“我……喜歡他?”
“女人呀,最愛口是心非。你若不是喜歡他,怎會心心念念都是他?你若不是喜歡他,怎會把七情六慾都付諸於他?你若不是喜歡他……”
相柳的低語,變作笑聲,“怎會想著如此過一生,也是幸福?”
最後一句話,彷彿戳中了涼梔心中不為人知的深處,相柳幫她看清了一直以來,連她自己都未曾發覺的感情。
從什麼時候開始,她想要共度餘生的人,不在是解妘,而是曜胥……
今日裡解妘來看她,要是放在以往,她定是要痴纏著解妘多留些時日,可今日裡到了曜胥練劍的時辰,她腦海裡惦念的,卻是沒能給他備下仙果佳釀。
涼梔頂著一腦門的愁緒一夜難眠,隔日裡依舊掐著點給曜胥備下酒水送去,前往之時,卻遇見了早已經等在那裡的他。
涼梔手捧著瓜果酒水,驟然看見曜胥等在亭中,當下慌不擇路的轉身欲走,曜胥身形一散,已經攔在了她面前。
“你跑什麼,我很嚇人嗎?”
涼梔連連搖頭,低眉垂首的一張臉,又紅又燙。
“那你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