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高牆聳立的迷宮並沒有什麼規律可言,除了最開始那堵封牆上的殘畫作為起始,即便後來夏初等人還走進過不少死路,看見過不少殘畫,卻也無法在當下就將那些都連線成完整的一幕。
為了節省油燈的時間,慕白只能先將其謄下,在慢慢整理。
最後,總算理清了大部分順序,將後面的故事,轉述給她們聽。
被神明救下的那群人,跟隨著他們的信仰乘風破浪,來到一座海島。
畫卷到了此處,便再也沒有神明的身影,而那群人三跪九拜之後,在海島上開始搭建房屋,落地生根,也為她修了一座神壇,日夜供奉從不懈怠。
從服裝上可以看出年代的遞進,畫中最初的那批落難人,在這裡安身之後世代風調雨順,衣食無憂,其中有他們的勤耕不綴,也少不得天恩浩蕩。
而這批人裡,慢慢也出現了根骨不錯的修者,自此形成了天瑞派的輪廓。
凡人成為修者之後,壽命雖然得以延長,但也終究無法與天同齊,在後面的畫卷中,若有特別之處,那便是畫裡的傳承。
每一位即將壽終正寢的門主,都會將繼任者帶往一處地宮。
那座地宮裡供奉的神壇,正是當初那位從天而降的神明雕像。
繼任者都會在那座雕像下匍匐跪地,雙手掐訣,從畫中看不出所結的印法,但是每一位繼任者在此之後,胳膊上都會多出一塊印記。
而那印記,正是代表著天瑞派門主的身份。
慕白說到這裡戛然而止,後面還有些殘缺畫卷暫時無法相連。
夏初聽到這裡早已索然無味,除了好奇最開始那位從天而降的女子是誰,剩下來的記載不過就是天瑞派的由來,既不跌宕也毫無趣味。
夕漫卻與夏初不同,全程聽的津津有味,對於那些畫卷也看的聚精會神,從那些遞進的服飾中,她感慨而言:“這天瑞派的起始沒想到竟是這般久遠,莫不是修者便是從他們這裡開始出現的?”
夏初雖然在凡間沉浮萬年,可也直到最後一世才破開渾噩,初開神識,而那最後一世,對於修者更是絲毫不知。
是以,對於她眸光期冀的問話,也只能含糊回道:“可能是吧。”
夏初話音剛落,額上就吃了一個暴慄,接而傳來慕白漫不經心的嗓音道:“莫要胡言,誤人子弟。”
夏初吃痛後短暫的愣了神,竟是忘了回打過去。
他這幅姿態和手法太過熟悉,凡塵最後一世中,她和他初時之際,不知被他叩了多少個暴慄,直到互明心意之後,他才……
一念至此,夏初身子越發僵了一僵,為腦海裡浮出的記憶惱羞,口中莫名喊出了一句:“互明個鬼……”
夕漫被她驟然的這一聲,喊的有些莫名,咀嚼了一番還是不明白她在說什麼,疑惑的問道:“什麼?”
夏初這才反應過來,剛剛無意識將心裡話給喊了出來,好在沒說出什麼不可挽回的話,當下裝傻充愣,續上前面的話題,對著慕白挑釁道:“你才多點大,又知道了?”
耳邊傳來‘噗嗤’一聲笑,往低了看,才發現那肩膀顫動不止的點點。
她唇角緊緊抿著,慌忙躲到了夏初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