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看似面容清冷,負手而立,風吹得他衣襬高高飛起,猶如此刻心中翻覆的浪潮,直至將他自我湮沒。
他沒想到,夏初第一句話問的是這個,微微蹙眉後,淡淡開口:“是。”
“冬末是你殺的嗎?”
這句話,七萬年前,夏初問過。
七萬年後,再問一次,心臟痙攣般的疼痛並未減退,反而有著倍感凌遲般的撕裂。
周身靈力都在狂奔亂湧,信馬由韁。
她臉上沉靜如水,心中烈焰焚燒。
夏初覺得自己的血此刻都是沸騰的,灼熱的,滾燙的,燃燒著她的四肢百骸。
慕白的眉眼生得極好,是她最喜歡的那種鳳目,只是有別於冬末尾梢的那種溫柔,他的鳳目裡又清冷,又沉靜。
陽光從他身後投過來,他靜立在漫天雲錦般的霞光中,夏初看著他一襲月牙白紗衣,站在增盤殿前空曠的山巔,涼風一卷,寬袍廣袖,當真是說不出的神仙風流。
她從心底裡存著一絲僥倖,寧願七萬年前的那一架打的荒唐,寧願從他口中聽見一句‘不是’。
她眸中冽著深淵寒冰般的冷,一瞬不瞬地望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然而,這位上神一開口的話,讓她整顆心都在那暗無天日的深淵裡極速下墜,下墜。
他說:“是。”
紅光頃刻間大盛,夏初周生縈滿靈力,結界內似血霧般暴起蒸騰。
她並指成訣,一根巨大的鳳翎由靈力而結。
梓穆不知何時走到風挽和敖匡的身旁,他察覺出了慕白的異樣,卻又覺得有些匪夷,這才出聲對著風挽說道:“不太對勁。”
風挽也看出來了異樣,蹙眉頷首:“確實有異樣。”
敖匡:“……”
就在敖匡一臉茫然的看著風挽和梓穆,正要提醒他們兩個人,能不能別這麼簡潔意駭的交流,耳邊響起了胤奎神君,終於憋不住的一聲:“慕白他沒有神力,十三上神你勝之不武。”
巨大的鳳翎裹挾著鋪天蓋地的殺意,在胤奎神君的一聲話語後定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