炅霏上神微抬左手,壓下了弟子的喧囂,轉眼再看向眾仙之時,已是滿臉冷肅。
“三日後,本君親自帶著她去受天懲。”
他雙目微斂,眸中神色任誰都看得出言外之意便是,你們可以滾了。
茂典本還想說,“擇日不如撞日。”
豈料剛張了嘴,就被原本手中蓄靈,準備拉架的天帝一巴掌拍在了肩上,頓時感覺血液都在瞬間凍結,雖是張開了嘴,卻再也發不出聲響。
“那便依上神所言。”
天帝說完,提著茂典就化為流光遁去。
眾仙面面相覷了一番,知道此事說到這個地步,也委實沒有更重的刑法了,再滯留下去毫無益處,口中誇讚著炅霏上神明事理,面上露著滿意得逞的笑,也一一告了辭。
“師尊。”
凌雲緊了緊手中仄影,近前兩步走到炅霏上神身側,低眉垂首道,“您真要送小十三,去受天懲嗎?”
面對眾仙眉目生出森冷寒意的炅霏上神,剛剛還如同閻王提筆勾命,眼下在眾仙退卻後,面上登時顯出憔悴,血色盡失,連唇也乾裂。
千笙一眼就看出了他體衰氣弱的徵兆,慌忙緊走了兩步,試圖伸手為他搭脈。
炅霏上神卻負手於後,他的模樣仍然清雋如嵐風朗月,卻像大樹一樣開始從內部枯萎了。
諸位弟子頭一次在他面上看出了一絲久經風霜的滄桑,與顯露出的年輕外貌分外違和。
他沒有抑制住的又咳了兩聲,才對著凌雲啞聲道:“十三,不會有事的。”
“可——”
凌雲知道炅霏上神不會拿夏初的性命兒戲,但他仍然無法抑制擔憂的心,“師尊,那可是七七四十九道,天懲啊……”
餘下的弟子也是面露緊張關切,希望他能改變主意。
炅霏上神一副不欲多言的模樣,只看了一眼慕白,兩人一起向著雲棲院走去。
“七師兄,你和慕白的關係不是挺好嗎?可曾問過他,究竟和十三是怎麼了?”
敖匡走到凌雲身側,他不知道凌雲和慕白此前的恩怨糾葛,只知道凌雲怎麼說也在宗南島住過些日子,東隴淵一行時,他們二人看起來關係也親厚,這才對他出聲相問。
一提此事,凌雲心中更為惱火。
慕白隨著炅霏上神一同趕回軒轅之際,他第一時間就去尋了他,結果那人對他極為淡漠,更不曾與他多說一句。
那種淡漠又跟以往的冰冷不同,是讓人感到骨子裡的疏離,多看一眼都會受到威壓。
是以,敖匡這一句問言,就好似踩到了他的痛腳,讓他頓時受挫無力道:“你怎麼不去問?”
敖匡撇了撇嘴,他心中的惱火可一點也不比凌雲少,自認為有著和慕白四年夜夜把酒言歡的交情,敖匡曾在凌雲之後,也去尋了他。
結果,自然是從慕白那裡碰了一鼻子灰。
他口中嘟囔道:“我要是問的出來,還來問你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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