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山的門主清渠,在樊山滯留了大半個月,盡了力所能及之事,留下諸多外敷內服的丹藥後,便是忙不迭的跟炅霏上神告了辭。
他走的匆忙,其一是樊山壓制了他的仙力,讓他有諸多不適。
其二也是因為仙魔大戰剛剛結束,十方山忙的像個陀螺連軸轉,若非炅霏上神開了口,他是無論如何也不會親來樊山走一遭。
更何況,清渠這一走,就走了近個把月,門內還積壓了諸多事宜,天香派的承運也在等著他去複診。
炅霏上神在清渠走後,又在樊山停留了月餘,直到風挽的妖丹開始自行修復,才準備帶著夏初回軒轅。
可風挽的傷勢剛見好轉,夏初哪裡放心的下,便是對著他請願,多留些時日。
炅霏上神拗不過她,何況他此番耗費不少本源之力,急需回岷洞閉關,對著她一番叮囑後,便是先行回了軒轅。
夏初幾次三番問到嘴邊關於畢乾的事,終於在他離去那日,前去送行時,問出了口。
“上神,冬末究竟,是不是……魔王畢乾?”
炅霏上神背對著她,垂眸俯首。
夏初盯著他的背影,看了很久很久,才聽他輕聲道:“當年的事,說來話長,最後是冬末幫了本君,才得以重創畢乾。”
夏初:“……”
她琢磨著自己問了一個挺簡單的問題,怎麼炅霏上神這番話,就不能簡單的回答是與不是?
夏初本欲追問個清楚,不料炅霏上神咳了兩聲,面色顯出蒼白,露出一副元氣大傷,迫不及待閉關的姿態。
她到了嘴邊的話,只好哽在喉中,恭送了炅霏上神回軒轅。
夏初看著湛藍高廣的天空上,那道遁光劃過留下的白痕,在原地怔了片刻。
炅霏上神剛剛沒有直面回答,卻也片面的陳述了,他們並不是同一個人?
夏初心裡揣著這樁心事,徹底在凝苑住了下來,作息也迴歸到了以往在宗南島的時候。
她每日裡卯時起身沐浴,吃一盞茶後會去湖畔練兩個時辰的劍,接而回來打坐調息一個時辰,然後會在風挽身旁翻些閒散書籍。
儘管風挽還未清醒,日暮時分,夏初還是會帶著他一起,去看一看那片紫色雲海般的桔梗花海。
因為她聽拂雲叟說起過,那片桔梗是風挽親手所種,往年大把的時光裡,他都在這裡,一個人孤寂的對著花海看上一天。
夏初被拂雲叟那段過往說的心酸窒脹,帶著風挽一起來到桔梗花海的時候,時常在想,他當初種這些花的時候,不知道是不是也抱著和冬末一樣的心情。
拂雲叟面上的冷色,隨著夏初日以繼夜的照顧和風挽身體的好轉,逐漸有所軟化。
歲月鶩過,山陵浸遠。
樊山朝暮,葉落驚秋。
夏初在凝苑,一呆就是三年。
這期間,凌雲和敖匡來過樊山七八趟,其他諸位師兄則是在炅霏上神閉關的時候,也都回了各自家門處理雜事。
畢竟三界這次損傷不少,他們傷勢不重,便是各自回門盡了些義務。
夏初與他們雖然未曾見面,卻也多有羽蝶通訊。
是以,對於三界如今的情形和狀況,即便足不出戶,也算知盡了天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