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慕白做出了同那日一模一樣的抉擇,兩指壓在自己的左手腕處,心中幾乎聲嘶吶喊的喚了一聲:“十三!”
慕白心中是想這麼做的,然而他所付諸的行動,只在他的想象中。
實則,他的身體仍然站立在那副寫意畫前,未動分毫。
他的兩指,也未曾壓在自己的左手腕處。
他只是無聲的,吶喊了一聲:“十三。”
腦海中的記憶到了此處與現實脫軌,夏初並沒有在他情相牽的呼喚下醒來,反而是周遭的環境發生波動,在他眼前略過了一幕又一幕,她和風挽相處的畫面。
松花釀酒,春水煎茶。撫琴對弈,踏雪尋梅。
這些碎片裡的場景,他不曾在三界中見過,宛若一場虛構的幻境,可是他們相處的姿態又是那般嫻熟自然,無比真實。
這樣的畫面,在他腦海裡異常鮮明。
他彷彿一直就是一個旁觀者,看著他們巧笑嫣然,相談甚歡的過了華表千萬年。
他們比肩而行的身影,穿過他的身體。
然後,他聽見了有人在背後喚了一聲:“師尊。”
慕白猛地驚醒,腦海裡的那些畫面尚還記憶猶新,金丹周遭的刺痛,讓他在這一瞬,倏然睜眼。
他知道,那是在澤沃山結界內,吸納的那道還沒徹底煉化的神力,盤踞圍繞著他的金丹,也在剛剛,及時讓他醒轉。
那些畫面不像幻境,真實的讓他此刻心中充斥著各種揮之不去的情緒,連呼吸都變得粗重失律,額頭背後全是冷汗。
夏初還呆滯地站在他身邊,雙眼直勾勾地望著那副寫意畫。
慕白伸手在她眉心點入一道靈力,夏初眸中似乎逐漸恢復清明,伸手一把拉住了他。
慕白轉身再看那副畫上,也只有一朵迎風孤寂的兩筆花苞,根本連一片葉子也無,彷彿剛才看到的都是錯覺。
“粗鄙畫技,讓兩位見笑了。”
背後不知何時出現了一個女人,風華正茂的年紀,膚如脂玉生香,唇似硃砂點絳。
那一頭如雲的烏髮半束半散,眉心點著硃紅色琉璃焰花鈿,一身玄色紗裙挽迤三尺有餘,袖擺上有著大片鏤空的花卉袖紋。